第22部分(第2/5 頁)
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
楊廣負手站在昇平背後,見她如此影單孤寂心頭不免有些傷感,雙手無力放下。
初登基時,楊廣權衡利弊,在寶座玉階前放開牽握昇平的手實屬無奈。
此後帝王臨朝理政又與太子監國時有著莫大區別,焦頭爛額之際他只能在忙碌間隙出神狠狠想她,他想去棲鳳宮找她以慰相思之苦,又愧疚覺自己負她太多,躊躇遲疑幾次,始終不曾挪動半步去看她,就此耽擱下來,直到了今日。
此刻,夜色下的昇平素顏淡裙,似比三年前緘默許多清瘦許多,昔日任性執拗的她在水光瀲影中神態落寞,萬事隱忍在心的感覺,讓人不由心痛。
楊廣疾步上前坐在昇平身邊輕輕擁住她,聲音低啞:“告訴朕,阿鸞在想什麼?”
昇平被困在楊廣的懷抱中,他身上溫暖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深深嘆息:“阿鸞沒想什麼,夜深露重,請皇上回去吧。”
楊廣抬手掐住昇平的下頜帶向自己,深邃的雙眼充滿懊惱:“阿鸞是不是還在氣朕?是為朕登基時候的失信,還是為朕當面羞辱了李世民?”
昇平苦笑,心中有些悽然:“難道阿鸞這一生生氣就只能是為皇上?”
楊廣知自己失言,見她衣群單薄,用臂彎為昇平籠起溫暖屏障,聲音低沉歉疚:“阿鸞,朕負你太多,朕知道。”
他果真知道?
不,他不知道。他還是口口聲聲用朕字掃滅他們之間曾有過的親暱。
昇平不動聲色的別開了視線,掙脫開楊廣雙臂的鉗制,扭開臉望向湖面,聲音藉助水波浮動幽幽沒有絲毫生氣:“沒有允諾何來辜負,本來阿鸞也不稀罕那座不吉的昭陽宮。”
迎著月光,昇平素白的臉頰越發顯得悽意倦倦,楊廣忍不住急切發問:“阿鸞還想要什麼?朕答應阿鸞,此次一定做到。”
昇平彷彿不曾聽見楊廣由心而發的話望著水面出神,寒涼湖水比不過她刻意豎起的荊牆帶給他的感受。
楊廣此生從未如此緊張過什麼,縱使當年天闕宮變,知道昇平安成憂他都不曾如此驚惶過,而此刻,他分明感到昇平在從自己指尖溜走,慢慢的,不易察覺的溜走。
楊廣臉色肅嚴緊緊拉住昇平的肩膀鄭重許諾:“只要阿鸞說,朕一定許你。”
昇平緩緩扭過頭,露出不敢確信的笑容:“什麼皇上都許嗎?那,阿鸞要皇上放阿鸞出宮也許嗎?”
過往三年,昇平身處波瀾大過一生所臨,猶如一場噩夢時刻提醒她宮苑身處每一隅都是恐怖惡魘,她想出宮了,遠離變了模糊往日溫存的楊廣,遠離朝臣的提心擔憂提防,遠離所有一切揹負在身的逆倫枷鎖,尋個安靜的地方看海闊天空生死由天。
此時,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從此以後再不必為內宮爭鬥惦念勞神。
只是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嗎?出了宮門是否就是萬里任由展翅翱翔?
昇平不敢去想,更不想去想。
她只一意默告自己出宮是最好的出路,只要能離開令人窒息的九天宮闕,哪怕用一生來懷念此處的榮華富貴也是心甘如怡的。
楊廣驀然抓緊她低啞嘶吼:“別想,朕走到今天此處都是為了阿鸞,阿鸞不可以出宮,朕要你一生守在皇宮,哪都不能去!”
昇平淡淡笑著,目光直入他惶惶眼底,“皇上所做的事真的是為阿鸞嗎,皇上說說看,究竟哪一件是真為了阿鸞?”
臥薪嚐膽,回宮獨權,廢黜獨孤,大興奢靡,哪一樣果真為了她無怨無悔的純淨付出?
昔日白衣飄飄的楊廣如今已經變成眉目嚴厲的大隋皇帝,天下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他卻不曾施捨一樣給她,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一切皆是為了她……
可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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