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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宮,遠遠瞧去宮門已經被塗上白漆,素白垂幔伴隨陣陣冷風飄拂,冷寒入心。
昇平下車輦踏在石階上回首,帶兵刃侍衛已將棲鳳宮宮門圍個水洩不通,才不過半日,她從最高高在上的當朝公主淪為新君膝下落魄囚徒,風光不再。
昇平在宮人裡尋找,隨侍宮人見她環顧不語,上前輕聲提示:“永好被公主罰出去了。”
是阿,永好也不在。昇平垂眸,顫顫的指尖扶住宮門門環的赤金獸首。
大興宮開始鳴鐘了,長長哀悼的九聲,代表了母后崢嶸一生。
昇平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原本她萬分篤定楊勇即使登基也不會傷及她與母后,如今看來也是錯估了。
昇平應該會永遠記得自己十八歲這年的夜晚,暴雨傾盆驟風捲襲,向來,蒼天也在為獨孤皇后的薨逝鳴不平。
昇平親手為母后的喪儀做了幾身白衣素裙,剛換上身被濺上雨汙漬,再換。整整換了三身,依舊被瓢潑大雨汙損。直至最後她全然沒了力氣再換,穿著被染髒的素裙,在棲鳳宮蒼白了臉色不吃不喝。
門外三層全副著配甲冑的侍衛,如今,連只避雨的燕子也難在棲鳳宮飛進飛出,就這樣,她被親生兄長囚禁在棲鳳皇宮,或許,囚禁她的人還有遠在行宮的父皇。
明明她骨子裡的血液和他們相同,但不能相融。
皇家血脈一向是各自為尊,誰都無法成全別人。
父皇忌憚母后,厭惡楊廣,所以才會給機會由楊勇來斷楊廣糧草。
楊勇則謀算父皇,憎恨楊廣,想要藉機成全自己一箭三雕的伎倆。
靠在玉璧紗屏上想通一切的昇平如今神色已經淡淡,似是什麼都不再關切,什麼都不再去想。未必是真的看空世事,只因為她知多想無用,除了頹加淚水,對政局根本於事無補。
楊堅遠在行宮根本來不及清理太子楊勇的叛亂,甚至他沒機會再提起精神去清理叛亂。
據行宮宮人說,皇上接到獨孤皇后飲鴆薨逝的訊息後,驟然病倒,不能言語。
是楊堅一手造就眼前囹圄,他不能誅殺叛亂逆子,不意味著別人也不能。
據說,得以逃脫的郎中令獨孤陀似暗自放訊息傳遍前朝,皇后娘娘之死甚是詭異,太上皇之病極其可疑,多為有心人狠毒動手所致。
單憑他一句話自然沒人能信,只是被楊勇放還的朝臣百官們又親眼目睹大行皇后遺容如此不堪,皇上更是遠在行宮莫名患病,得悉內幕的昇平公主在大行皇后薨逝當日便被新君無情幽禁,無異增加了謠傳的可信。
此刻滿朝文武都紛紛揣測究竟是什麼迫使新君違背親倫痛下此毒手,為什麼會不顧獨孤家的權勢先鴆殺大行皇后除之後快。
這些詭異異動於後宮不會不知曉。可即便知曉,昇平仍無力趁機做任何事,她只能保命安於囚禁,鬆開指尖任日子緩慢滑過。
從囚禁那日至今,她始終不哭不鬧,任憑宮外朝堂變換依舊堅持淡然。
她篤定,篤定楊廣會歸來,篤定那個人再回來時,天地已改。
楊勇命人在行宮照拂太上皇,只許不足百名宮人隨侍。
楊勇命人給前方將士擬聖旨,征戰無功勒令首將自縊。
楊勇命人削了獨孤家的軍權,獨孤陀長子領全家待罪。
楊勇命人嚴密督查朝堂重臣,維護舊黨一律禍殃九族。
楊勇控制了京城皇宮,控制了朝臣口舌,也控制了昔日王權的主使者,當然,也以為自己控制了遠在他鄉的心中梗刺楊廣。
訊息傳入棲鳳宮,昇平手中茶寶杯盞墜落在地,摔個粉碎。沒想到,楊勇的動作會如此迅速,只怕再等幾日,等來的訊息不是楊廣罹難便是父皇駕崩的訊息。楊勇一意想要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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