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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升派駐,連同獨孤陀郎中令也加封太子太傅,日日必卸了兵刃到東宮協議論內外軍機,鎮守大興宮門的御林軍虎視眈眈窺視匆匆步行入內的朝臣,時而還會亮出掌心閃爍銀光的利器。
既然知曉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無命再走出宮門,誰還敢以死冒言?
楊廣隱忍晉王宮的十幾年學會了太多東西,他嫻熟父皇楊堅調配能官妄臣的陰狠手段,他擅長母后獨孤伽羅睥睨眾生的桀驁不馴,他甚至不需懂得如何去尊臣重臣,便可指點江山社稷。如今,外有叛軍十年永不再犯,內裡百姓安樂朝堂萬代,江山如此穩固,他已經自認永無後顧之憂了。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整日誠惶誠恐進退不安,獨孤陀本人也自然不會如此甘心就範。
獨孤陀先是聯合內外豪族世家與太子楊廣分庭抗禮緊抓實權,可怎料成就者少敗事者多,也不過是三個月時間,就紛紛離散墮為東宮門客,著實消弱了獨孤家的不少力量。
這些朝堂異動於昇平並不知情,她掐指算的都是楊廣大婚的日子。
她和蕭氏雖沒有血緣關係,卻因多年相處視同姐妹,再加上楊廣誓言旦旦一旦蕭氏入宮便送她長伴母后,昇平本該憐惜蕭氏年紀輕輕身陷皇家囚籠,可一想到按大婚規禮楊廣要與蕭氏同睡同臥三日就覺得心酸難抑,不想親見。
尚餘一月新人入宮時,昇平曾偷偷跑去楊廣所住東宮瞄上幾眼,所幸東宮風貌一如既往,不曾粉飾布紅也不曾行椒房大禮,她心中驟暖,抿著嘴快意奔回棲鳳宮,是夜入睡時卻又深深對蕭氏愧疚不已,輾轉難得入睡。
如此來回折騰,楊廣大婚前這個月,昇平身子始終時好時壞,總是會在睡夢中驚醒,被薰暖被籠罩住冷汗全身,一冷一熱病似乎又重了些。永好請過幾次御醫都是搖頭,只道是不好診斷,倒是位年輕的御醫道明昇平徹夜不安乃是除不去的心病。
楊廣知道後,白日處理完繁忙政務,傍晚便在棲鳳宮徹夜批改奏章,內裡是昇平的睡榻,外面則是一張龍案,中間隔道茜紅珠簾,一盞碧色紗燈。
昇平置身床榻每一翻身,楊廣便輕輕關切:“怎麼,又醒了?”
昇平抿唇笑笑,復而又安心睡。
因楊廣在旁,昇平發現自己竟遠離了噩夢,常常一夜睡至天亮,連楊廣何時梳洗用膳何時出宮上朝都不知曉。
有楊廣相伴苦悶也少了些,只是知道這樣美好的日子維持不了多久。若是蕭氏不入宮該有多好,這偌大的大興宮只屬於她和廣哥哥兩人的,從此長長久久的相伴,再沒有他人阻撓。
隨大婚之日越來越近,楊廣安撫昇平的功效也越來越弱,她時常陪同批閱奏章時不捨凝望他剛毅的側顏輪廓怔怔出神。
“在想什麼,連我都不理了?”楊廣舒展眉頭,在昇平愁苦的小臉前擺手召喚。
昇平撅嘴撲在楊廣的懷中,冰涼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愁容不展的喃喃:“哪怕是你只給淑儀兩年阿鸞都捨不得,怎麼辦?”
楊廣低頭深深看昇平憂慮的神色有些動容,沒有回答,溫暖手掌始終在拍撫她的後背,一下,一下,慢慢安撫昇平焦躁不堪的心。
窗外月光透過紗幔照見昇平蒼白麵容上惹人憐惜,楊廣輕嘆,“阿鸞,這些虧欠來日我都會還你,用一生來還你,好嗎?”
冊封太子妃蕭氏的大典分外冷清。
本該由承天門①抬入的鳳儀輦改由太極門②抬入,除了太子東宮臨時裝點的幾塊暗花羽緞長毯外,偌大東宮竟然見不到一絲奉迎太子妃大婚該有的喜氣。
蕭氏送親隊伍綿長几裡,被悉數阻擋在太極門外,除隨身服侍侍女僕婦兩人,蕭氏沒帶入東宮任何獨孤家的人或物件。
車輦入宮,停在東宮門前,卻宣旨勒令蕭氏主僕三人徒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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