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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會帶給人一雙更加明晰的眼睛,看到更加真實的世界,人情冷暖、世事更迭,心卻不會因此而更為通達;苦難會帶給人一顆更加冷漠的心,期待一雙溫暖的手來握捧,可是煨熱的心是暫時的,對於善良的感應,它們更加遲鈍。或者說,表面上樂善好施,可骨子裡是明白這樣做也並沒有多大用處的,他們覺得,苦難是遍佈的,他們接收到很少一點點幫助,因此不認為施予救助是理所當然的。
也許脫離苦難的時間久了,那些負能量會漸漸藏得愈來愈深,但難以消弭,甚至會影響到一代又一代。
有句話叫做&ldo;富不過三代、窮不過三代&rdo;,雖然這個概括過於絕對,有失偏頗,但也有它的大體方向‐‐波動的世事,這是命運的遊戲。
日記18
2013年3月22日 晴
感覺在這裡已經呆了好久了,呆得太久了,有時候不由自主地會湧起一陣想要離開的衝動,就像簡&iddot;愛自覺難以在一個無趣的地方久待,將靈魂捆縛,將激情耗盡一樣,我現在時不時也會迸發這樣的想法。
就在看見西罡那棵銀杏樹時,我想到這個學校在汶川地震以前的模樣:那時候還是一個草木蔥蘢、像叢林一般的學校,裡面的孩子,包括我在內,也都是穿梭於叢林、領略自然的野孩子。那時候有個大大的花園,有不知名的藤蔓,有雞冠花、美人蕉;我們經常幾個人一起(那是三四年級的時候),爬到牆頭去取蝸牛,蝸牛根本不需要捉,下了雨以後,濕濕的牆上粘滿了大大小小的蝸牛呢,頭都縮在殼裡面,需要扯下來帶回去用毛毛草逗出頭來,看它長長短短的四根觸角;我還記得園子裡有一種紅色的花,它的花心可以抽出來,抿在嘴裡是甜甜的味道。
地震的時候著實嚇人,下午兩點多,正是剛剛上課,我正等著進機房(那時候還是匣子一樣的笨重電腦,那還是稀罕物件),突然看見主樓旋形樓梯上全是蜂擁而下的人,我還沒懂得起是怎麼回事,就被一股人流擠到操場上去了,我完全是身不由己的。
離震源那樣遠,學校的主樓還是震了個大口子。沒有人願意查建樓時的領導,也沒有哪個領導敢再叫學生進去讀書。於是所有學生就被趕進在大操場搭建的藍色帆布大帳篷裡去,繼續讀書。
那個時候知道什麼條件惡劣啊?只覺得新鮮。
下雨天要把腳縮到凳子上蜷著,才能不□□場上積起的泥水淹沒,那叫一個刺激呢。
再後來,歷時一年多,推了舊的,建了新教學樓。慢慢的,人們總覺得舊的礙眼。教學樓都是嶄新的,操場怎麼能是泥的呢?操場翻成塑膠了,花園還是那個荒蕪樣子像話嗎?於是推推推,改改改,後來感覺這個學校就不是我的母校了。
我的母校不會有那樣展平的綠草地。
叫我的蝸牛在哪裡安身呢?
只有那棵銀杏樹留著。畢竟它挺貴的。
2013年4月29日 晴
看著顏臻、田恬跟襄思三個人就著急,我向禹霖抱怨這時,他還笑話我說:&ldo;當局者迷,旁觀者清&rdo;,叫我想想他看了這麼多年的感受,他調侃我,這也罷了,也許真的是那樣,在局裡的人往往感覺不到自己的做作。
&ldo;你看著吧,顏臻那小子所到之處,必定叫女生之間的情誼灰飛煙滅。&rdo;禹霖小聲跟我這樣笑。
&ldo;沒有這樣嚴重吧?&rdo;
&ldo;你看我摻和你那些閨蜜情嗎?&rdo;
&ldo;你就是摻和也沒有什麼用的,沒有誰喜歡你的喲。&rdo;
&ldo;你小心些吧,青山的追求者不少哩,你以為你高枕無憂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