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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26日 多雲
期末考試因為反常的高溫稍稍提前了兩天,這對我們來說已是天大的恩惠,教室已經是不願回憶的狹小的蒸籠,人人都不想悶成一坨坨的發糕。正當我們因為考試提前、假期延長的前景雀躍不已時,氣溫又耍弄我們似的偏偏驟降下來,第一次這麼討厭絲絲的涼潤。
反覆無常的學校立即收回了提前放假的昭示,於是就在勉強能撐住的溫度裡得過且過。
早上大家的情緒還正是飽滿的時候,我看見他們團團圍住教室前門,不知道有什麼新鮮事。我本來沒有興趣去看,但顏妍精精神神地攏來找我們說:&ldo;你們看麼,不知道是誰,把貼牆上的成績表揭了下來,撕得粉碎地丟在講臺上……你們說說這誰這麼變態呀?!&rdo;我很驚訝有這樣的事情,不是因為有人撕壞了成績單,而是可笑有人竟然只敢把氣撒到薄薄紙片上,跟一張紙置什麼氣呢?
田恬抬起頭來問了我一個不相關的問題,好像是數學上面的,我沉浸在自己的悲憫裡沒有注意聽,她也沒重複,就又把頭埋進她的書本里去了。好像外面的事情都不與她相關似的。
2012年7月20日 雨
在摩托車拐彎的地方,靜靜地立著一把椅子,這條路我走了整整一個學期,無論颳風下雨,因為這是去上學必經的路,轉過彎去就是一條巷子。
一把椅子立在路旁真是夠奇怪了,比立在巷子裡更加奇怪,還要奇怪的是這是一把生鏽的椅子,鏽本應該是紅色的,可這兒又晦暗又潮濕,鏽都變成了灰褐色,這使得它的主人被一眼望上去時是毫不起眼,而細看卻又有些麻麻的陰濕粗糙的感覺,你可以這樣說,好醜陋的一把椅子。
椅子沒有歪斜地倒在那裡,而是正正地立著,風颳不倒它,摩托車也沒撞歪它,似乎它是存在於另一個時空,受不到這裡外界的任何干擾似的,可它偏偏又是鏽了。
我總是撐著一把傘經過這裡,防著雨淋了,防著太陽曬了,我總是不喜歡這些幹擾。我摸住傘頸把指甲摁到手心裡去,那冰涼的觸感纏到心底裡,就像我是握住那椅子的哪條腿一樣。
這裡來來往往的車與人總歸不少,椅子卻始終孤零零的。這裡總是吵吵鬧鬧,人們總是忙忙碌碌,揣握著早點的學生為著某個課上也許會被抽問的題目而困擾,嘈雜的講電話機的聲音從逼仄的空氣裡刮過,得得的馬達聲彷彿震得小巷的老牆開了裂。而那把生鏽的椅子用四肢穩穩地立著,靜觀著一切,或者說漠視著一切。
沒有誰想過把它移開,或者曾經被問問這是誰家的?被遺棄的椅子,或許應該引起人的注意,或許應該被丟進垃圾場?
沒有誰提起過它,沒有誰注意過它,沒有幾個人像我一樣,曾把目光哪怕短短地駐留。生鏽的椅子呆在拐角處,它的一側是老牆上垂下的藤,上部分還是貪婪的綠,接近椅子的已然是絕望的焦黑了。
生鏽的椅子似乎鐵了心地要呆在那裡,無視周遭,無意生命。
我不想去打擾它,就像不期待有誰會願意來打擾我一樣。傘斜斜地找了風去,一滴光落在我的額心,像是小巷裡所有的潮濕鑽進耳朵,我感覺我要生鏽了……
2012年7月27日 多雲
一到暑假就消失的田恬,今天和我在農貿市場裡面撞見了。
我陪爸爸出來,心思並不在買菜上,我也不認得幾個菜,不會講價、不會挑選,純粹是為了挽一挽爸爸的手。她一個人,沒有像平時那樣打扮得光鮮,正好相反,她頭髮亂蓬蓬的,衣裳也很舊,如果不是正面撞上,我一定是認不出來的。
一看見她,我先是有喊她的衝動,因為一個多月沒見著了,熟人面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