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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暗想,可不是有一點兒的喜歡呢,不知道她把心思怎樣的掩藏,才一絲風聲也沒露出來。見她問,我便如實告訴她:&ldo;我現在就住在他原先的屋子裡,因為牆上有他的照片,所以看著這個想起來,有些吃驚,原來都是認識的。&rdo;
&ldo;他們的房子不住了?都賣掉了?&rdo;
&ldo;沒有,只是租出來,他們家裡的人好像給他籌備婚禮去了,他似乎要結婚……&rdo;
&ldo;結婚麼?他還沒結婚麼?那可真是……他是個很好看的孩子,那個時候我是很喜歡他的,看著就覺得美得很,我一直希望我女兒可以跟他……現在兩個都結婚了,面也不能見一見,從前怎麼想得到這些,唉,這世上的事情怎麼說得清?&rdo;
聽著這個女人的嘆息,我也覺得有些怪難受,可是這樣的事又不罕見,天底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好事情又有幾樁幾件?若都遂了心,哪裡編派出數不盡的故事來?更何況,就算兩廂情願,有了美好的結局,可是結婚就算做是美好的結局嗎?
我出神的望向窗外,天光暗下來,我一時沒有察覺,盯了好一會兒,我突然發現外面的雨絲,外面下起雨來了。
&ldo;下雨了呢!&rdo;我抱怨了一聲,那個女人隨即停止了感慨,也迴轉身看外面,雨下起來了,淅淅瀝瀝的雨,漸漸的有了聲音。
&ldo;我得回去了。&rdo;我有些戀戀的,手裡摩挲著那本日記。
&ldo;這才中午,你就住在對面,著什麼急呢?回去也來不及買菜做飯了,你就呆在這兒吧,我去做飯給你吃,這雨下不了多久,通川的雨都是這樣,下著唬人玩兒的。你看你的吧。&rdo;
我本來也並不著急走,聽她這樣說,我點點頭表示感謝,她也沒多說什麼就出去了。我重新將剛剛看到的地方找出來,繼續讀下去。
日記7
2010年9月1日 陰
我留在這裡,留在西罡學校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父親的掣肘還是因為我本身對這片狹窄的土地懷有赤誠的心。是的,每一次看到這些嶄新的橙黃色的高樓,看到鋪滿瓷磚的廣場和紅綠相間的操場,我都會遙想這裡的舊樓,滿是沙礫的空地和生了紅鏽的器材,我沒有辦法不想它們,只有我和少數留在這裡的孩子還知道西罡曾經的風貌,也許過不了多久,就像被推垮的樓房一樣,這些稀有的記憶也會隨風散去了。對於事物的消解我沒有懼怕過,可是對於消解事物的記憶,殘存在曾經見過它的人的腦海里的東西,我感到難以言說的懼怕,要是沒有人記得它們了,是不是就當作沒有存在過了?那些忘卻它們的人,沒有事物的佐證,是不是也將被忘卻,被當作沒有存在過了?
我總是想得太多,每當我從紛繁的思緒中脫身,我總感到一陣思想上的疲憊,對於剛剛所想的一切都有些恍如昨日的隔膜感,因此我寧願迅速地將它記下來,我知道我會很快忘掉那些想法,這是我本身不願的。
西罡存在了幾十年,我的父親在這裡上過學,我的老師在這裡上過學,他們記憶中的西罡該是另外一副樣子。可是我忘不掉跟朋友在沙地上的拉拉扯扯,除了青山,我還有過一個朋友,曾經他失手將我絆倒在沙地上,我的腿被呲出很多短小的血痕,當時一定是很痛的,可是現在回想,那個人臉上的驚慌自責要比痛感更讓我記憶猶新‐‐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他來!在文川地震以後,學校教學樓成為危房,他的父母便將他轉走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他,都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我雖然認為他是我的朋友,可是他承不承認,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