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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口中滲出的鮮血。
安樂王看了訾槿一眼,急忙用手捂住從口中了流出的那些止也止不住的鮮血,血液順著指縫一點點地落在前襟上。的28
訾槿嘴角的譏笑更加的深重,那笑容深深地深深地刺痛著安樂王,他單手捂住嘴,另一隻手死死地按住胸口,努力壓抑著胸口那翻騰的灼燙之氣,但那氣息卻翻騰得越加的厲害。奔騰的鮮血彷彿找到出口一般,不斷從口中溢位。
一旁的錦御心焦如焚,幾次欲上前都生生地退了下來。他在等,他在等著自家王爺身上的傷能喚起訾槿的憐惜與不忍。
訾槿輕蔑地看著口吐鮮血的安樂王:“王爺的手段真真是用之不盡啊,只可惜……恕訾槿沒時間看戲了。”
安樂王聽罷此話,眸中閃過急切的光芒,急忙轉過身去,努力地擦拭著口中不斷溢位的鮮血,怎知越急切越是擦不乾淨。他不想讓訾槿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不願看見訾槿那滿是譏諷的笑意,更不願聽見訾槿那滿是調侃和諷刺的話語,越急切胸口越是疼得厲害。一口氣沒提上來,安樂王不斷地咳起來,鮮血越咳越多。
錦御連忙奔上前去,連連點住了安樂王幾個穴位。安樂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的翻湧平復了不少,連忙轉身,身後卻早已經空無一人,他急切地朝四周張望著。
錦御虛扶住安樂王:“王爺別找了,姑娘……已經走了。”
“走了……”安樂王一點點地垂下眼眸,周身的光芒與凌厲一點點地散去,彷彿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生機的垂死之人。他一步步地走到水邊蹲下身去,凝視著溪水良久,開始細細地洗著手上的鮮血。
“王爺莫要難過,姑娘她只是一時未想清楚了,才會說出如此的氣話。”
安樂王仿若沒聽到錦御的話一般,一點點地、細細地洗去手上臉上的血跡,臉色蒼白得厲害。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解去身上的外袍和裡衣。
“王爺身子尚未大好,溪水溼冷還是莫要下水了。”錦御急聲道。
安樂王連眼都未抬一下,緩緩地走下水中,一點點地極為仔細地洗著全身和長髮,待到一切弄好,上了岸換上了嶄新的衣袍。
錦御拿著早已備好的乾布巾,細細地擦拭著安樂王的長髮。安樂王毫無血色的臉上無喜無悲極為安詳,那清冷的模樣彷彿不再是這世上的人。待擦乾了長髮,錦御熟練地給安樂王綰著平日裡的髮髻。
“雲騰髻。”
錦御稍微愣了一下,雲騰髻只有在最隆重的祭祖大典的時候才會用,手法相當複雜,錦御雖不是不會但也是煞費時間:“主子換個簡單的髮髻,如今時候不早了,若再不回去,主上定該著急了。”
“雲騰髻。”安樂王並未睜眼,繼續說道。
錦御眉宇之間說不出的憂色,卻不再勸阻安樂王。他手法熟練地綰著髮髻,在即將上簪的時候,安樂王卻將一個做工極為粗糙的柳木簪遞了上去。錦御微愣了下,隨即接過安樂王手中的木簪,將它牢牢地固定好。
安樂王緩緩睜開眼眸,踱步走到溪水邊,這廉價又粗糙的柳木簪與安樂王一絲不苟的雲騰髻和一身的錦繡雪袍異樣的不相襯,但,安樂王似乎不以為然。他將柳木簪扶了又扶,漸漸地他毫無波瀾的眸中閃過一絲柔軟,生硬的臉色也逐漸地柔和了下來,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對這簪子比這髮髻還要滿意。
見安樂王恢復了笑臉,錦御懸在半空的心,終是落了回去。這麼多年了,對於安樂王各種古怪的脾氣錦御從來都是面不改色,只是不知為何,此次的面無表情卻讓錦御異常的惶惶不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安樂王緩緩地站起身來,錦御連忙上前將安樂王身上的衣袍整了又整。一直到連一個皺褶都沒有了,安樂王的嘴角再次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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