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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戎受不了來自於又嵐的各種神情，每當不幸被她橫眉冷對，原本打算就都被捻滅了。他牽著又嵐的手，順著長街往前走。

總局所在馬路，繞過幾條街，是個二十米窄徑，各種夜場、餐廳扎堆，屬於中高檔消費區，常年匯聚三教九流，算是個罪惡的小天堂。

以前上學時候，又嵐跟左晴經常來，她閉著眼都知道，哪個餐廳的飯好吃。

她帶修戎到一間港式餐廳，上來各個口味兒餃子要了個遍。

&ldo;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吃餃子嗎？&rdo;她問。

修戎：&ldo;你是喜歡一個畫面。&rdo;

又嵐雙臂擱在疊落在桌上，&ldo;嗯。我跟我爸搬到大院第一年，方以柔到家裡給我做了一頓餃子，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完整。&rdo;

修戎視線聚在她身上，只做聆聽的人。

又嵐喝一口果汁，&ldo;人遵守法律，並不是法律本身是正義公道，而是它促進社會仁愛，從而使它變得公平正義。而方以柔，雖然是人，但是病人。&rdo;

修戎知道又嵐即將說什麼。

又嵐：&ldo;她病理學意義上的病發時，意識全無，在這種情況下，既無故意又無過失，任何一個罪名的主觀要件都不滿足，要怎麼叛她有罪。&rdo;

在修戎意料之中，只是他沒想到，又嵐在他不注意時，偷偷做了功課。&ldo;她並非持續性精神病人，所以一時無法判斷她在犯罪時精神是否失常。&rdo;

又嵐：&ldo;所以精神病人可以逃脫法律制裁的說法，說錯的？&rdo;

修戎沖她伸出手。

又嵐沒有猶豫，把手伸過去。

修戎握住她手，&ldo;持續性精神病人不滿足任何罪名的主觀條件，可以不負刑事責任，間歇性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時犯罪，是需要負刑事責任的。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也需要負刑事責任，只不過可以從輕處罰。&rdo;說完，停頓三秒，&ldo;如果你要幫她脫罪，我可以幫你。&rdo;

又嵐手指收攏，&ldo;你願意幫我……可你不能對不起世界上那麼多對你……&rdo;

修戎打斷她，&ldo;世界再大，我在乎的，也只有一個你而已。&rdo;

又嵐抿緊唇，半晌，&ldo;那莊秦怎麼辦？他是無辜的。&rdo;

修戎沒說話，一直看著又嵐，平和的眉眼儘是柔情。

又是半晌，又嵐把手抽回來，攥成兩個拳頭，眼瞼下垂，預謀已久的崩潰再度來臨。她真的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她知道自己沒有非救方以柔不可的理由，尤其是血緣關係在她眼裡，一直都不值錢，但她就是做不到，看著她就這樣身陷囹圄。

修戎有本事她知道，修戎願意幫她，她也相信，但她不能讓修戎背叛他的信仰，丟掉他的堅持。她永遠都不能，也不會那樣做。

時間一點一點消逝，餃子一盤一盤上，修戎給足了又嵐考慮的時間。

最後又嵐說：&ldo;依照程式走吧。&rdo;

修戎太瞭解又嵐了，他沒接茬，把餃子推到她面前，&ldo;吃飯吧。&rdo;

又嵐對他如此平靜的反應難以理解，&ldo;就這樣？&rdo;

修戎：&ldo;不然呢？&rdo;

又嵐突然明白，修戎那句幫她是為何意，&ldo;你在試探我？在騙我？&rdo;

修戎把筷子遞給她，&ldo;我只在乎你，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