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白石千鳥的委託(十六)(第1/2 頁)
舊東京府立大學就這樣呈現在了路明非的眼前。
令人目眩的陽光宛如一位偏執的粉刷匠,喜好璀璨的金黃色。深紅色的院牆、挺拔俊俏的香樟樹、灰色的水泥道、淡綠色的草坪都被無情地刷上了一層琥珀似的金箔。
路明非捂著頭,在飛機墜落一般的失重感影響下,恍惚之中以為自己來到傳說中的黃金鄉。
“到了。”渡邊的聲音猶如地鐵到站時的提示,及時且準確,“還沒習慣傳送麼?”
“不可能習慣的吧?”路明非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揉太陽穴了,而且不怎麼管用,“除非是老水手,否則我不認為誰能這麼快習慣傳送後的‘後遺症’。”
“我就很習慣。”渡邊冷不丁來了一句。
大姐,那是因為你已經坐了很多次了吧!
“所以呢,鄉倉教授在哪裡?”路明非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了。
“別急,我已經提前聯絡了他,他表示我們可以直接去文科樓,今天他剛好沒事。”渡邊很靠譜。
今天剛好沒事?
意思是平時很忙咯?
路明非很難想象一個民俗學教授平時會幹什麼,除了上課以外,應該還需要外出去某個採風吧?這麼一想,如果是有追求的民俗學教授,確實有可能擠不出時間。
考慮到鄉倉教授是這方面的專家——渡邊是這麼說的——那麼,忙一點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說,渡邊的運氣還挺不錯。
路明非沉默了下來。
該交流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再繼續說下去也無非是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他不喜歡沒話找話。
但是,路明非沒法阻止其他人沒話找話。
“這兩天過得很充實吧?”渡邊忽然開口。
“啊?嗯……還好。”路明非遲疑了一下。
渡邊問他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單純的寒暄?
“神經沒有必要這麼緊繃,舊東京不像是洛杉磯,三天兩頭就會發生駭人聽聞的槍擊案。”
渡邊走在水泥道上,陽光灑向她的肩膀,從她嘴裡說出的卻是另一個國度的地獄笑話。
“我不覺得舊東京好到哪裡去……”路明非抽了抽嘴角,“難道你認為街上隨時會發瘋的行人和槍擊案比起來更‘溫和’?而且還有這種詭異的跟蹤者,涉及儀式什麼的……”
“哦,我的意思是舊東京的事件沒有那麼……明顯,或者說激烈。你能懂我意思嗎?”渡邊一邊帶路,一邊說。
“沒有那麼激烈?”路明非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這邊要更詭異?”
“所以,沉下心來,好好觀察。雖然我不指望你能夠真的成為神社的‘顧問先生’,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即使是怪異本身,也有可能被舊東京吞噬。”渡邊突然停了下來。
路明非沒聽懂。
“能不能說清楚點啊?”
“噓——”渡邊將手指貼近嘴邊,要求他保持安靜。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直覺明明告訴他這裡沒有危險的……
路明非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異常,又將視線重新放在了渡邊身上。
搞什麼飛機?
他剛想發問,卻注意到了渡邊正前方的一棟大樓。
因為正在放暑假,學校裡只有零星的幾位學生,步履也很悠閒。有一位正從大樓裡走出來,是個燙了捲髮的年輕人,手裡夾著一疊A4紙。
他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度數或許很深,臉上露出百無聊賴的神情,一邊走一邊打了個哈欠。
“他就是鄉倉教授?”路明非壓低了聲音。
“不是,那是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