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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轉身抓上車門把,利落上車。
影片到這裡戛然而止。
祁汐睫毛顫了下,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這麼多年了,他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狂妄的性子,囂張的脾氣……
「陳焱!」
祁汐渾身一僵,頭腦瞬間空白。
循聲抬頭望去,是下意識的動作。
她看見段凌雲放下手機,快步走下臺階,一邊問道:「你咋這麼早?不說不到晚上回不來麼。」
男人和剛才影片裡一樣高大,強健。
他沒穿制服,黑色短袖深色長褲,最簡單的裝扮勾勒寬腰窄背,輪廓硬挺。
貼著發茬的寸頭極短,鼻樑高挺到在光下拓出淡影。
他薄唇動了動,不知道在和段凌雲說什麼,神色很淡,看不出情緒。
「……製片和編劇早都來了。誒,人家剛說也是附中畢業的。」段凌雲偏頭示意,「是你同學不?」
像才察覺到有別人一般,陳焱懶散撩了下眼皮。
猝然撞進男人幽深的眼中,祁汐的腦袋還在放空。
四目相對,時間被拉得很長。
只一瞬,他就淡淡撇開視線。
「不認識。」
男人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不緊不慢的語調,無關己事的漠然。
祁汐斂下睫,盯著地上的一小塊光斑,沒什麼反應,也沒什麼情緒。
只忽然覺得正午的太陽過分熾烈,耀得人眼眶都發酸了。
她眨了眨眼睛,唇角跟著很輕地扯了下,無聲哂笑。
還是變了。
他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喜歡她了。
第3章
2012年,那個傳說會有世界末日的一年。
夏天伊始,祁汐來到了潯安。
或許說「回」更合適。她戶籍隨父,在潯安,雖然一直跟母親在南都生活,但高考還是得回來考。
媽媽一個人回南都的那個早晨,祁汐背著書包,和她穿過狹長的燕南巷,停在分叉的巷尾。
「要不,我還是把票改簽到下午吧?」席蔓一臉不放心地看著女兒,「媽媽把你送到學校再走。」
祁汐搖頭:「不用了。學校又不遠,老師我也見過了。」
今天是她轉學到附中後第一天上課。前兩天辦手續時,祁汐已經去過一趟學校,和班主任老師打過照面了。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為了把自己送進這所學校,媽媽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她著急回去工作。
「有事就給媽媽打電話,知道不?銀行卡放好了沒?」席蔓抬手撫了下女兒炸開的捲髮馬尾,想到什麼,她眉心又蹙了下,「我跟你二嬸也說好了,你每個月的生活費,我會按時打給她。」
祁汐輕「嗯」了下,鼻尖微酸。
她明白媽媽的言下之意:她雖然寄人籬下,但並不是白吃白喝。
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受委屈。
從給她們開門那一刻起,她二嬸就差把「不歡迎」和「嫌棄」刻腦門上了。這兩天,她動不動就唸叨電費多了水費貴了,還老朝二叔發火,一會兒罵他沒本事,一會兒又罵他「負擔重」。
祁汐怎麼會聽不明白。
指桑罵槐罷了。
席蔓嘆出口氣,又摸了摸女兒的臉:「汐汐,你專心學習就好,別的什麼都不要管。」
獨自撫養女兒六年,她的手既不白嫩也不細膩,摸到臉上扎扎粗粗的。
「就一年。堅持一年,我們汐汐,一定能考個好大學。」
……
七點,橋後的小吃街支起一家又一家的早餐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