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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絮:「……」
顧從絮僵硬著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對上相重鏡驚恐又羞怒的眼神。
惡龍渾身一僵,豎瞳劇縮。
第45章 完全沒有
顧從絮前所未有地懵了。
他只是……盯著那腳踝上的淤青看而已,到底什麼時候上手去抓了?!
純情龍根本沒有絲毫印象。
他僵在原地不知要如何反應,而朝著他龍腦袋砸來的錘子卻沒有絲毫停頓,破空聲險些能將空氣撕裂,直直衝著顧從絮的腦袋砸來。
相重鏡終於反應過來,強行忍住腳踝上傳來的異樣,猛地一腳蹬在顧從絮的肩上,將發呆的龍踹得往後一仰,堪堪避過能將他腦袋砸扁的流星鐵錘。
一聲劇烈的聲響,鐵海棠的鐵錘竟然一擊將剛剛建好的待客廳堂砸得粉碎。
木屑化為雪似的粉末翻飛在周遭,被陰風吹得胡亂飛舞。
相重鏡惱羞成怒地蹬開被踹了一腳卻還在堅持不懈抓著他腳踝的顧從絮的爪子,狼狽地攏著凌亂的衣衫起了身,發間的桃花枝輕輕一動,一朵凌亂的桃花發蔫地飄落在他肩上。
他的腦海彷彿被顧從絮握在腳踝那隻手給硬生生攪渾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先罵顧從絮還是先應對鐵海棠。
相重鏡沒發現的是,整個待客廳堂被鐵海棠一擊擊碎,就連地上的木地板也碎成了粉末,但惟獨他腳下那塊完好無損,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顧從絮已經徹底回神,本能將相重鏡護在身後,神色狠厲去看突然偷襲的人。
鐵海棠氣瘋了,鬼瞳森然看向顧從絮,厲聲道:「滾開!!」
顧從絮還以為鐵海棠是打算連相重鏡一起殺,轉頭對相重鏡道:「你看吧,我就說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現在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相重鏡繡鞋不知丟哪裡去了,赤著腳站了起來,臉上緋紅還未褪去,儘量繃著神情,道:「鐵姑娘,對不住,扮裝騙你的確是我不對,還望你……」
相重鏡這極其客套疏離的話讓鐵海棠握著流星鐵錘鎖鏈的手猛地一顫,繼而驚恐看向相重鏡。
相重鏡還沒這麼在女子面前這麼丟人過,加上他有事相求,話語間極其溫和。
只是他道歉的話都還沒說完,鐵海棠突然「哇」的大哭出聲,像摸到燙手山芋似的將手中鐵錘扔下,撒腿就跑。
這次是真哭了。
相重鏡:「……」
就在相重鏡和顧從絮面面相覷時,白衣女子一言難盡地前來收場,派來厲鬼重新將待客廳堂建好,又說盡了客套話,讓相重鏡再在這裡候著。
相重鏡已經將沾滿木屑的繡鞋找了回來,看也不看匆匆穿到腳上,又將身上的黑袍往下扯,擋住自己膝蓋往下的地方。
遮擋住腳踝後,相重鏡才幽幽看向顧從絮。
此時顧從絮才後知後覺剛剛的事,他根本不敢去看相重鏡,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逃回識海里躲避,僵著身體站在原地,死死握著拳一動也不動,任由相重鏡如刀似的視線一刀刀剮著他的身體。
相重鏡看了好一會,視線落在顧從絮通紅的臉上,慢悠悠道:「我的腳踝,好摸嗎?」
顧從絮:「……」
顧從絮羞憤欲死,想要辯解一開口卻語無倫次,連他自己都不知要如何為自己開脫。
畢竟方才主動上手去摸的,的確是他,相重鏡甚至一句撩撥的話都沒說。
顧從絮龍角冒出來,脖頸處也冒出隱約的龍鱗,這副模樣卻並不像魔化時那般可怖,反而看著整條龍都要被蒸熟冒熱氣了。
相重鏡見顧從絮這番模樣,方才的羞惱這才緩緩散去,平日裡那放浪不羈的做派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