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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佩芬不會放過對古阿霞講更多的八卦,比如詹排副挨過共產黨一槍,打壞一顆睪丸,士兵看到洗澡的他只有一顆蛋,才叫他「詹公」,比太監叫法的「詹公公」好一顆。不料,詹排副聽了不爽,說他有隱睪症,又說他練「縮陰功」把傢伙藏到肚子裡了。阿兵哥私下說,「縮陰功」是生過小孩的女人把鬆掉的陰道縮緊,男人練來是切屎的嗎?詹排副又動怒,誰再說他「詹公」,一腳踹爛誰的卵葩。這是他另一個綽號卵葩的由來。王佩芬的結論是,詹排副很在意別人叫他詹公或卵葩,是他怕自己在喜歡的女人面前變孬。
詹排副往山莊走得勤,古阿霞心中不免滋生趣味。她聽說,詹排副在大陸浙江還有妻小,對素芳姨就不好擺明意思,只打空包彈的情愫。不過他大嗓門不隱藏,進了廚房,便喊:「今天,要吃什麼,我來瞧瞧。」
蹲在地上夾豬毛的素芳姨,聽到詹排副說著來了,把張開的腿闔一邊,也不回應,繼續幹活。
詹排副把灶頭、桌上與地上擺的肉菜瀏覽一遍,連連說好,別弄得太好,要不然把阿兵哥吃成豬,這就不好。然後,他瞥見豬頭擱在臉盆,當下大驚:「這豬頭也太大了,能吃嗎?」
素芳姨抬頭衝著他笑,一臉尷尬。
「肯定能吃的,新鮮的,一顆抵上滿漢全席。」詹排副話鋒一轉,把豬頭說得稀世珍寶,當成人參果似的,能生啃。
「新鮮的,剛運上山的。」素芳姨笑著說,其他人也應和著。
「怎麼煮?」
「煮湯。」
「天呀!豬頭湯。我打孃胎出來,就沒嘗過。」詹排副瞪大眼睛,說,「今天我得好好嘗它一嘗。」
「是呀!」
「怎麼煮?」
「煮湯,對呀,我忘了,你看我急得連煮湯都忘了。」素芳姨說得低頭嘻嘻笑。
詹排副瞧著素芳姨拔豬毛,也不說話。她用鑷夾除毛,拔完幾根,往腳旁的那碗水和兩下,黏在鑷夾上的豬毛便掉進碗底。給人瞧透了,素芳姨感到拔每根毛都礙著,這樣下去,她幹不完活,便說了幾句打發詹排副走開。
詹排副唯唯諾諾地應承,靈機一動說:「阿兵哥都是牙縫大、腸子寬,不怕卡豬毛,別這麼費事了。」從火灶拿出一根帶火的木柴,火正旺,在豬頭上滾它幾下,毛都迸個精光。然後,他喜滋滋走開,跟那些拆牆整屋計程車兵說,有得吃了。
到了中午,累死了的兵衝著吃而活過來。他們先到水槽邊洗把臉,掀起草綠內衣的下擺擦乾,露出黝黑的胸膛。他們把濕衣服晾在門外,太陽會收乾的,留下一圈水漬圖案般的薄鹽。軍營規定不能喝酒,古阿霞用大鋁壺為他們倒上一杯青草茶解渴,或遞上煙。菜很快上桌,在香腸冷拼盤之後,熱食陸續來了,一位士兵喜歡用湯汁和飯,拿了碗,穿過十幾個把頭栽進飯桌的人,在湯鍋邊發出了大叫。然後惹得士兵們圍過來看這鍋豬頭湯。
「被詛咒的豬頭。」一個士兵聽說了,豬頭是早晨送來的警告。
「被煮皺的豬頭有啥不好,滋味更好。」詹排副走過來,往湯鍋瞧去,大嗓門解釋,「豬頭沒皺呀!要是皺了就當一顆大酸梅乾也行。」
食堂爆開了笑聲,這讓聽差的詹排副急著解釋豬頭有沒有皺,把湯鍋旁計程車兵說得哭笑不得。士兵把原委說出來,詹排副又把他們罵得慘,把好好的山莊說得成鬼屋。古阿霞上前去說,豬頭確實是一早出現在山莊門口,劃了幾刀,但是她沒有說得很糟。詹排副一邊聽一邊點頭,往素芳姨那瞧去,見她一笑,不罵兵了。
「我不是說這豬頭不好,掉進糞坑溺死的豬,我都吃過,」那位被罵計程車兵巴結著解釋,「只不過,沒人這樣煮湯,把豬頭放下去。」
詹排副嗓門直起來,說:「你們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