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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對山羌猛啃,齒縫塞滿了肌肉纖維。這些被咬下的十餘口羌肉,他只吃下五口充飢,其餘的吐掉。然後,他看見他需要的大腿骨了,連線肌肉與骨頭的韌帶很難啃掉,他用扭的,慢慢地扭轉關節軟骨,直到韌帶斷裂。
他拿到山羌大腿骨了,這是非常粗硬的骨頭。不行太急,他告訴自己,好不容易取到這根骨頭,搞壞就糟了。他選了原木與地面接觸之間較大的縫,把骨頭塞進去,用力往上撬,在努力兩分鐘後,骨頭啪一聲脆裂。強大力道,使他躺歪了。
他檢查骨頭,斷裂處很尖銳,樂得大笑。他不是要撬開原木,是要製作一把刀子。
現在他有一把鹿骨刀了,他對著太陽笑起來。
願主保守法莉妲絲不哭哭
古阿霞參加五燈獎賽的日子到了,早上十點前得到達八德路的攝影棚。她六點便醒來,心思翻騰不已,跟著去的小墨汁則幫她提化妝箱。小墨汁往後回到山上之後不斷向別人傳述這傳奇的一天。
小墨汁記得,她們下樓時,有個九歲小孩哭壞了,古阿霞摸了她便不哭。一隻貓躲在巷子的車底下不走,急死了要趕著上班的轎車主人,古阿霞蹲下去喵兩聲就行了。一隻受傷的鳥飛向藍天,一個老太婆咳出痰,一個通勤的學生找到車票,一盞紅綠燈突然好了,令兩條車流打結的馬路通暢。「都是阿霞姐姐經過時發生的。」小墨汁後來向伐木工這樣說。
她們搭上公車,往城區去。車掌注意到小女孩提個化妝箱。小墨汁說她們要去參加五燈獎。全車轟動,七月烈陽從車窗落在顫晃的公交車地板,小墨汁臉上是反光,古阿霞的也是。可是,公交車開到五條路之外,車潮塞住了,公交車停在不見前方狀況的馬路,司機扭開收音機,聽到有車禍造成壅塞,「胡說,這是大學生抗議臺美『斷交』的遊行。」
「我們下車用走的。」古阿霞帶小墨汁下車。
「加油,五度五關衛冕。」全車乘客大喊,司機撳著喇叭。
她們沿馬路往回走,過了兩條街,小墨汁警覺這不是往攝影棚的路,說:「我們走錯了。」
「沒有錯,我不去參賽了,我們去找豬殃殃。」古阿霞要是不能及時救出距離這裡有七條街的豬殃殃,她心裡有個疙瘩,或許終身遺憾。
小墨汁邊走邊哭,她不甘心古阿霞這樣就放棄了,失去了跟伐木工描述攝影棚內激烈競賽的故事。過了兩條街,她們停在經常路過的製材廠,每每經過,會聽到帶鋸開剖的尖銳聲響,以及飄來的各種木頭香味。古阿霞會駐足猜想,今天開剖的是亞杉,或是令鋸片發出尖銳聲響的堅硬鐵杉。
這次,古阿霞走進去廠區,想買塊木頭。她想,也許這塊木頭能呼喚豬殃殃出門。
在製材廠,可以買到各種有經濟效益的原木。不少出入的材商提著保力達 b 與檳榔巴結師傅,製材的費用以分鐘計算,稍有拖延,要付更多錢。古阿霞兩手空空,也很清楚,自己口袋裡的錢連買個東西與師傅攀交情都不太夠。可是,她還是進來試試。
廠區有些大,有個堆原木的小土場,還有漂滿浮萍與原木的貯木池。原木泡在水池能防止龜裂與腐爛,放二十餘年不會壞,池中有幾根露出水面部分的木頭長滿了雜草,儼然是生物島。古阿霞站在露天廠區,沒人搭理,也許這樣讓她可以優遊地走動觀察。
工人們從貯木池拉起一根紅檜,動力來源是從工廠天車延伸的兩根鋼索。當鋼索拉上10噸原木,池水從木頭的朽藕中空處宣洩,裡頭的龜、鯽魚、水蠆、紅娘華等也掉出來,在熾烈陽光下的水泥地跳動。一個小孩用水桶撿起鯽魚,那是工人們中午的加菜;其他的水生昆蟲,成了盤踞在屋頂的烏鶖與白鷺鷥衝下來啄食的大餐。
接著,幾個工人使用鶴嘴撬與萬字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