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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起被褥。

她開啟炕上的櫃子，拿出新炕單鋪好，拿出阿媛洗得乾乾淨淨的蕎麥枕頭給他，被子也是阿媛的，因為她都勤快地拆洗過，是乾淨的。

不過年後估計得給阿媛換新的了，她若是知道被男人蓋了她的被子，只怕是要惱怒的。

這樣想著，顧採薇把自己的被子從炕頭最熱乎的地方拖走，把給宋鐸的枕頭被子放好。

宋鐸望著枕頭上繡著的並蒂蓮花，和顧採薇枕頭上的一模一樣，眼底幽深加重幾分，卻似混不在意地問：&ldo;這是誰做的？&rdo;

&ldo;阿媛做的，&rdo;顧採薇沒心機地說，&ldo;你走了後，我請她來幫工，晚上跟我一起睡，這快過年了她才回家，我剛一個人幾天，你就嚇我一大跳。&rdo;她忍不住抱怨，又指著枕巾說，&ldo;我看她繡了送人做賀禮的很漂亮，央她給我也繡了一對兒。&rdo;

抬眼看到宋鐸眉頭緊蹙，以為他潔癖犯了，連忙說：&ldo;這些雖是阿媛用的，但是她愛乾淨，都拆洗過了。&rdo;

&ldo;我不用！&rdo;宋鐸臉上難掩怒色，&ldo;我怎麼蓋僕婦的被褥&rdo;

他的意思是重點強調女人，而顧採薇卻以為他強調身份，也不高興了：&ldo;阿媛和我的被褥都一樣，家裡就這麼多厚被子，要不你就蓋薄被！&rdo;

&ldo;那我蓋你的。&rdo;宋鐸說。

顧採薇目瞪口呆，隨後也不去糾結，擺擺手：&ldo;真難伺候，隨便你。&rdo;又任勞任怨地把自己的被褥放回去，把另一套拖到另一邊，&ldo;天氣太冷，床沒法睡，麻煩你老人家紆尊降貴，跟我睡一鋪炕，要是您還不高興，那就自己睡床！&rdo;

說著，她氣哼哼地把炕桌挪到一角，自己蜷到被子裡，閉上眼睛假寐。

宋鐸沒作聲，也沒反對，端著油燈上炕，把燈放在炕桌上，撿起炕桌上的幾張紙看起來。

雪團被主人忘了，急得在床下轉來轉去，汪汪直叫。

&ldo;不行，&rdo;顧採薇趴在炕沿上對它說，&ldo;今天地上太髒了，你踩來踩去髒髒了，快去你窩裡睡，明天洗澡了再跟我睡。&rdo;

宋鐸看看自己的被褥，突然覺得不舒服，總覺得被子上有狗毛，讓他身上癢癢。

&ldo;書法倒是有進步了。&rdo;他拿起一張宣紙，難得說句表揚的話。

顧採薇瞥了一眼，哼哼著說：&ldo;那是阿媛寫的，給我做字帖臨摹的。&rdo;

宋鐸毫不留情地嗤笑：&ldo;我說你也寫不出來。不過做字帖，還是差了些，我回頭給你寫些……這是什麼？&rdo;

他翻出來被顧採薇壓在下面的樸寶劍的小像，待看清楚是個男人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顧採薇打個哈欠，信口胡說道：&ldo;去縣城時候路上遇到的一個美男子咯。&rdo;

&ldo;難得路遇你還知道他的名姓。&rdo;他冷笑，&ldo;還說話了吧，不過一看就知道是個假名字。&rdo;

顧採薇翻個白眼不理他。

宋鐸繼續翻看，越看臉越黑，他拿起宋仲基的那張紙：&ldo;這個又是誰？&rdo;

&ldo;宋仲基。不是寫了名字麼？&rdo;

宋鐸遲疑了一下問：&ldo;你，你相公？&rdo;

顧採薇想起自己信口胡扯的話，難為他還記得，&ldo;嗯&rdo;了一聲。

&ldo;你把他跟你路遇的男子放到一起，倘若他地下有知，定會讓你夜夜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