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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蒸籠裡的燒麥外皮極薄，包裹著的米粒晶瑩欲滴，香氣化作白霧在蒸籠上方盤旋。

除卻林存儒擺著不知給誰看的臭臉，這頓早餐是沒得說的完美。

李柏舟也不知道林存儒有沒有生氣，他想了想，才安慰他說：&ldo;下次來，我會吃紫薯球的。&rdo;

他自認為自己的表情足夠真誠，眼神足夠動人，多麼地善解人意。

然而聽到這話的林存儒微微歪了歪頭說道：&ldo;你以為我上趕著給你做吃的啊，面子真大。&rdo;

李柏舟還要說話，被他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ldo;嘴裡含著食物的時候別說話!&rdo;

好、好兇啊。

李柏舟沒有慫，他只是從心地默默嚥下嘴裡的燒麥。

孔子好像也說過什麼從心所欲呢。男人就應該從心，而不是慫。

程耀在他對面悶笑了一聲，然後瞪了林存儒一眼。

漫長的早飯終於吃完了，李柏舟按著飽飽的肚子下樓。

在鑽進車時，他看到林存儒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店外面，由於個子太高，看上去簡直像是坐在地上，兩條大長腿也只能分開放著。

&ldo;他的生意不好啊。&rdo;不是不好，簡直是悽慘嘛。

程耀啟動車子，聞言抿了抿唇角：&ldo;嗯，確實不太好。&rdo;

晨光中，李柏舟硬生生看出了林存儒身影中蘊含的蕭瑟與孤獨，他立馬腦補了一個可歌可泣的創業失敗故事。

林存儒，或許，是個用心努力卻賺不到錢還強顏歡笑的小可憐。

於是他習慣性地沉思了一下，然後從副駕駛座上起身，撐在程耀的肩膀上對車窗外的林存儒大聲喊了一句：

&ldo;我們會經常來照顧你的生意的!&rdo;

喊完這句李柏舟麻溜地回到副駕駛催促程耀：&ldo;快走快走!&rdo;

做好事也是要低調的。事了開車去，深藏功與名。

車子已經開走了，事實上已經開走很久了。

林存儒也坐在店外一上午了。

眼看著太陽逐漸變得熾熱，陽光從道路邊的小花小草蔓延到腳邊，他終於沉默地站起來，將門上的&ldo;營業中&rdo;的小牌子換成了&ldo;休息中&rdo;。

林存儒自己也有些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生意會不好。

他都站在外面靠臉拉客了，結果顧客寥寥。那些不好吃，不衛生，又死貴的店是如何生意火爆的呢?炒作，還是位置好?

關掉店裡的燈，他坐上停在店外空地上的卡宴。

想到之前那個傻到不忍直視的人說的話，他不由捂著臉笑了起來。

什麼啊，什麼會來光顧他的生意。

講得他林家大少爺很寒酸很可憐一樣。

笑著笑著，他開啟手機，給那個人發訊息。

[做不做大哥的狗子jpg]

那人很快就回了：[真的嗎，那爽死了jpg]

手機的震動中，熊貓頭&ldo;邪魅&rdo;的笑容令人忍俊不禁。

林存儒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來，他的手指在光滑的手機螢幕上摩挲許久，繼續回道：

[呵，小基佬jpg]

[呵，大基佬jpg]

林存儒扔開手機，打上保時捷的方向盤。

李柏舟說得對，中央後視鏡映出的面龐已經不再年輕了，他才不是什麼男孩，理想和臉一樣，都是有期限的。

林存儒想到父母和其他圈子裡的人對於自己開早餐店的冷嘲熱諷，又想起李柏舟傻子一樣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