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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沛流離多年,他自問為燕國做的夠多了,但他的父王,還有下面那些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的所謂兄弟們,卻從未想過這一點。
那次他被父王差遣出使他國,返途之中碰上暴風。狂躁的大風掀翻了一行人的車馬,導致他堂堂一國太子,最後不得不屈尊在山洞中露宿一宿。
本以為挨過這一晚後天氣會有所好轉,卻不曾想半夜時分大雨傾盆。山洞本就潮濕陰暗,這一下愈發森冷。
好在他們行李都沒多大損失,暫且能讓太子丹好過一點。
只是深夜碰上深山,又是這般大的雨,總會碰上非同尋常的東西。
雨聲之下,太子丹輾轉反側不得眠,忽而瞥見洞外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那是一點燃燒著的幽綠火光,像是某種動物的眼睛一般,在洞口盤旋。
他定睛再看,那點幽火依然在雨幕之中飄忽著,很快就要熄滅一般。
「太子殿下,奴婢出去看看吧。」
他的侍女注意到他看了外面好幾眼,取了傘和火把去前方查探。
太子丹只看見侍女窈窕身影逐漸沒入雨幕,竹傘遮住她大部□□形。山洞裡火光搖曳間,恍惚間有種虛幻迷離的感覺。
侍女很快就回來了,只說她走到洞口,並沒有發現外面有什麼。
太子丹再一看,那點幽綠的火光確實不見了。
大雨接連下了兩日,被困在山洞裡的太子丹都快抑鬱了,好在他的隨從終於從外面帶來了援助。
那就是在遊學的韓非。
韓非在韓國王室中也不怎麼招韓王待見,但韓非本人的名氣卻非常大,六國之中多得是仰慕他的文士。他出來遊學,自然有不少人願意為他提供居所。
太子丹自然也聽過韓非的名聲,在韓非的住處修整那段時間,除了好生感謝了對方一番,他還與韓非同遊了一段時間,反正燕王也沒有催他回去。
韓非不善言辭,太子丹卻剛好相反。這樣兩個人能談到一塊去,還要多虧太子丹早已在趙國時期就因為在某個人身上屢戰屢敗而修煉出了勾搭絕技。
他並不太需要別人的回答,他只需要有人願意聽他叭叭叭罷了。
那是一段挺久遠的記憶,太子丹這時說來,面上還帶著放鬆笑意。
和韓非同遊那一段時間,是太子丹少有的輕鬆時刻。
「直到現在,丹仍感謝那時你的指點。」太子丹最後總結道。
對方說的和自己記憶裡並無分別,但韓非仍然沒有放鬆。
那種違和感更大了。
「韓非,你在秦國不過一年,難道就忘了你的母國了嗎?」
見韓非眉頭緊鎖,且對他的結盟要求和回憶往昔並無任何反應,太子丹心下一沉。
「我認識嬴政很多年了,他那個人什麼脾氣,我不敢說瞭如指掌」太子丹長嘆一聲,「秦國近些時日雖不曾發兵中原,但其他動作可沒停過。」
「我不知道嬴政最近在做什麼,但我很清楚,一旦秦軍修整完畢,隨時有可能揮師六國。屆時,你我都將成為階下囚。」
就如同現在,嬴政可以隨便把他堂堂燕國太子打發到這等破舊居所。除了幾個看管他的宮人,這座宮殿竟再也找不到一個符合他應得待遇的存在。
「秦王」韓非眼神黯然,他自然是知道的。
從秦王政這些時間的動靜來看,秦國何止沒有放棄吞併六國的想法。
那些層出不窮的新物件的效果,韓非在秦宮中已經見識到了。他毫不懷疑,秦國早已開始為開戰做準備。
韓非原本以為自己來到秦國,能夠說服秦王不對韓國動手,可在與秦王接觸後,他心中就知道不可能了。
鹹陽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