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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風沒有停下腳步。
&ldo;我會讓您感到驕傲的!&rdo;
王天風停住腳步,回眸一看,明臺立在樹林裡,站著筆挺的軍姿,清雅、英俊、自信滿滿,一個帥氣中透著堅忍不拔的軍禮,讓王天風步履輕健,他頻頻回首,看見明臺巋然不動,滿身都是月光。
明臺和於曼麗走了,走得無聲無息,就像樹林中的落葉,憑風升降,飄零而去。對於在特殊軍校畢業的學生,王天風從不送行,這是他的原則。
他每次都剋制住自己內心的難捨,在他看來,他們始終都是要捨得的,犧牲對於他們來說,過於稀鬆平常。
他每次燒毀一份學生檔案,他就會愴然心酸。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套包裝漂亮的西裝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同時,擱在桌上的還有兩套軍裝、軍銜及一枚五等雲麾勳章,以及一封書信。
王天風展開書信,上面寫著很簡單的幾句話,幾乎沒有多餘的字,乾淨、簡潔。
&ldo;老師,我們殺敵去了。軍裝等物替我們收著,若戰死,替我們燒埋了。若勝利回來,我們還要穿著受勛。老師好好活著,正如我們努力死地求生!學生:毒蠍。&rdo;
明臺第一次把自己的代號寫在了書面上。
第一次用這個代號,是給王天風的留書。
王天風感覺內心異常溫暖、滿足。
這個學生絕非尋常之輩,將來定會在戰場上殺敵建功,血濺徵袍,盡作一生拼,翻作三江浪。王天風能夠感覺到,此刻的明臺和於曼麗,聲情激楚,胸懷壯烈,在一片荒山野地,一馬雙騎,披著一身霞光,光彩照人地朗笑而去。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王天風忽然有一種&ldo;被冷落&rdo;的滋味。
原來自己才是一片落葉,再也飛不起來,飛不出去,永遠飄在荒冢的上空,盤旋,盤旋,直到落地。
明樓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
他住在周佛海的公館裡,安排、調配著&ldo;和平大會&rdo;的安保事宜。由於天皇特使在香港遇刺,南京新政府除了深表遺憾,同時也加強了對參加&ldo;和平大會&rdo;新官員的保護措施。隨著&ldo;和平大會&rdo;日程表時間的推進,各方勢力的蠢蠢欲動和各方政權的壓力已經將明樓死死地遏制住。他連呼吸都會感受到空氣裡的槍火味,他快累得支撐不住了。
阿誠告訴明樓,明鏡打電話到新政府辦公廳,要明樓回家一趟。阿誠說:&ldo;大小姐這兩天咳得厲害,家裡還有要緊事要您回去處理。&rdo;
這趟電話打得不早不晚,對明樓而言正中下懷,他順水推舟,就跟周佛海告假一天,周佛海知道他連日操勞,囑他好好休息一下,凡事切莫太過焦灼,身體第一。
汽車上,明樓心底盤算著怎麼回家跟明鏡周旋。他每每想到明鏡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犀利的言語,就很頭疼。但是,再頭疼,他也要去完成屬於自己的工作。而且,他始終相信自己巧舌如簧,有四兩撥千斤的能力,他會巧妙自如一次又一次轉移陣地。
這一次,他會很主動地出擊。因為,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ldo;粉碎行動&rdo;已經開始了,一分一秒自己也耗不起。
&ldo;先生,您真的會跟大小姐攤牌嗎?&rdo;司機阿誠一邊開車一邊替他擔著憂慮。
&ldo;不然,怎樣?&rdo;明樓淡淡一笑,說,&ldo;放心。&rdo;他順手拿了一個抱枕壓在自己的腰間,讓自己在汽車裡躺得舒適一點,然後合上眼皮,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