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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全家,包括南孫自己。
流金歲月1(6)
“這一題會出,多讀幾次。”
“哪一題?”
“印度之農地灌溉法。”
“南孫,印度人怎樣灌溉他們的稻田,與我們將來做人,有啥子干係?”
“我不知道,別問我。”
“我看這教育方針是有問題的。”
南孫笑:“依你說,教什麼最好?如何使表兄死心不追你?”
“正經點好不好?”
“這麼說來,文天祥,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空氣之分子,大代數的變化……一概與生活沒有幫助,那還念什麼大學。”
“所以我不念。”
“你應該叫表哥供你念,畢業後一腳踢開他,很多人這麼做。”
“氣質,讀書的唯一的用途是增加氣質,世上確有氣質這回事。”
“什麼氣質,頭巾氣罷了,害得不上不下,許多事都做不出來,你看我父親就知道了,也算是個文學士,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沒正式為事業奮鬥,也就蹉跎了一輩子。”
“噓。”
“不是嗎,天天覷著母親的錢。”
鎖鎖嘆口氣:“其實我父親不是壞人。”
南孫說:“你講得對,其實沒有人是壞人,不知道恨誰。”
“他一直把我照顧得不錯,每到一個埠,總不忘買些玩意兒給我。”
“我記得,你手頭上一早有印度人的玻璃手鐲,日本國的絹花頭飾,臺灣的貝殼別針。”
“——玩膩了交給表姐妹,她們並不討厭我。”
南孫笑:“就嫁給她們大哥算了。”
“一屋子的人,”鎖鎖側頭,“還希望再生,一架老式洗衣機,不停地操作,洗出來的衣服遲早全變成深深淺淺的灰色,一日我急了,買了瓶漂白水,硬是把校服浸了一夜,白得耀眼,我不要成為他們的一分子。”鎖鎖有迫切的慾望要與眾不同。
南孫說:“奇怪,我倒是不介意在家中待一輩子。”
鎖鎖笑:“那自然,飽人不知餓人飢。”
南孫瞪她一眼:“別把自己說成苦海孤雛。”
鎖鎖翻開課本。
蔣太太卻來敲房門:“晚了,出來喝碗燕窩粥,好休息了。”
鎖鎖說:“燕窩?”
南孫悄悄說:“老太太吃,我們也吃,她一直嘮叨,我們裝聾。”
鎖鎖莞爾,把這套家庭教育原封不動搬到社會上用,有大大的好處。
她一直欠舅母生活費。
因為這樣,表兄名正言順在她房內外穿插。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搬走,對於住了十多年的小小三夾板搭的房間忽然有點留戀,朝西的房間一到下午四點便有太陽射進來,接著是熟悉的麵包香,以後,無論飛得多高多遠,走至天涯海角,只要聞到烤麵包香,她就會想到出生地。
房內一張鐵床,一張書桌,一隻老式衣櫥,鏡子是鵝蛋形的,鑲在櫥門上,坐在書桌前,一側身便照到鏡子,猛一抬頭,還以為房中另外有人。
以前沒有,現在有表哥。
一次他搭訕地看她在寫什麼,一隻手輕輕放在她肩上,她立即站起來,背脊貼著牆,戒備地、靜靜地看著他,雙臂抱在胸前。
一雙眼睛在夕陽下沾了金光,閃爍地、精光燦爛地看著她表兄。
那臉上長小包的年輕人忽然自慚形穢,要關住這樣的一雙眼睛,談何容易,他雖不是一個伶俐的青年,心中也明白。
他靜靜地退出。
第二天,鎖鎖用很平靜的聲調同她舅母說,要往同學家去小住,為著考試便利溫習。
舅母問:“是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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