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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中原只剩下楚、墨兩強矗立亂世之中,陳、姬、宋衛等國因連年徵戰,國力蕭索,於兩強夾縫之中苟延殘喘地度日,商烈王繼位才不到五年,雄霸中原的兩大強國便在頃刻間灰飛煙滅,諸侯王紛紛斂聲屏氣,生怕喘錯氣,說錯話後被楚滅國,中原地區壓著一股沉悶的死氣,好在自傾國被滅國後,楚、墨兩強國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諸侯王們紛紛長舒一口氣,轉頭去休養生息了。
楚雲祁依舊於楚宮中每日種下一株蘭花,而今已經將大半個楚宮種滿了,每日作畫的習慣他也仍有保留,不知不覺間為蘇珏所作的畫堆起來已經如半人高了。
歲月不等人,自他繼位算來已經快二十年了,楚雲祁和蘇珏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眉眼還帶著青澀的少年了,魏太后和卓氏早已是老眼昏花,年過六甲的老人了,楚平之子楚坤也已十七八歲了。
魏太后駕鶴西去的那天正好是楚將軍白起與鳳凰公主阿笙的大婚之日,老太后臨死前囑咐說,笙兒的婚禮照常舉行,切莫讓她這將死之人沖了喜氣。
靜泉宮,侍女們斂聲屏氣,沉默著站在殿內,楚雲祁跪在魏太后榻前,魏氏吃力地睜開眼,抓著楚雲祁的手,費力說道:「娘從未怪過你,我兒是娘這一輩子的驕傲。」
「娘……」楚雲祁握了握魏太后的手,眼眸閃了閃。
魏太后看著他笑了笑道:「待娘死了,將我葬在芷陽瞿河邊上,我答應了一個人來生要嫁給他做妻子。」說完,魏太后便面帶笑意地緩緩閉上了眼眸。
「好。」楚雲祁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很輕,唯恐吵到熟睡的母親。
商烈王四年三月三日,楚魏太后駕崩,歸葬芷陽瞿河邊,諡號楚宣太后。
楚宣太后一生為楚,雖為女兒身,卻功在千秋。
墨國國都鹹寧。四月春風似剪刀,將鹹寧街頭的柳樹裁剪的裊娜多姿,萬條垂下綠絲絛,遠遠望去恍若一團綠霧。
蘇珏焚香沐浴,於書房內靜坐,他將楚雲祁為他做的琴輕輕放在膝上,柔軟了目光,素手輕撥,悠揚空靈的琴音於指尖漫延開來,一曲《思君》千迴百轉,於平淡中愈演愈烈。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公子,墨王宮傳令,召公子即刻入宮議事。」曲雲的聲音在竹木外響起。
蘇珏皺了皺眉,他將手放在琴絃上,淡淡應道:「知道了,這便過去。」
半個時辰後,墨王宮偏殿。
「昭文拜見我王。」一身白衣的蘇珏拱手行禮道。
「相國請起。」黎漠上前扶住他道。
「王上喚臣前來所為何事?」蘇珏問。
「寡人意欲討伐楚國,相國以為如何呀?」黎漠說這話的時候,鷹一般犀利的眼眸緊緊盯著蘇珏。
蘇珏皺皺眉,問:「何故要攻伐楚國?」
「因為這天下只能是一人的天下,而相國也只能是寡人一人的相國。」黎漠勾了勾唇角,笑道,眼底卻沒半絲笑意。
「王上所說,昭文不明白。」蘇珏拱手行禮道。
「都說了,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相國不必多禮。」黎漠不悅地皺了皺眉。
「昭文以為我墨攻楚不妥。」蘇珏淡淡道。
「有何不妥?我墨國兵強馬壯,經濟實力,軍事實力哪點比不上楚國?」黎漠逼視著蘇珏的眼眸,他突然壓低聲音說道:「還是說,相國不願讓楚王受一點點危險?嗯?你說是嗎?昭文君蘇珏。」
蘇珏眼眸閃了閃,他瞥了黎漠一眼道:「王上是何時知道臣的身份的?」
「留在墨國好麼?只要你肯留墨,寡人將墨國贈給楚國又何妨?」黎漠眼底的柔情像漣漪般一層一層蕩漾開來,他柔聲道:「那夜騎馬從渭風客棧路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