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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從房契到汽車到ferragamo的皮鞋,什麼都可以典當,那是一個又一個紅了眼睛的賭徒的斑斑血淚史。我把那戒指扔在打著灰色領結的評估師的辦公桌上:“看看這個,能值多少錢。”
那樣的好玩意兒像是這世界上的名女人一樣都是有故事有身份的。這油頭粉面的紳士和他的同事連查帶驗了不久,便以一種冷淡卻謹慎的職業腔調跟我報了一個價。我一聽就笑了,連我買它時候付的錢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我說:“行啊,給我直接換籌碼吧。”
那枚戒指換的錢被我三下兩下輸得精光。
輸得太精彩太豪邁了,賭場為了表示感謝,給我免費安排了去火車站的車子,連回尼斯的火車票都是他們支付的。
渾身上下只剩下十幾歐元的我穿著玫瑰紅色的裙子坐火車,夕陽的光灑滿了空曠的車廂,身邊有些細不可聞的音樂聲,我看看自己的手,帶了幾個月的戒指輸掉了,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如果我不聲不響的走掉了,丹尼海格可能也不會當成什麼大事兒,不在乎的東西來來去去都掀不起什麼波瀾。
我回到尼斯,已經快到晚上八點多鐘了。厚雲彩捲上來,裡面有雷滾動,快要下大雨了。我叫了一輛計程車回美麗球,司機說,熱到十月份,也該下場雨了,不過天氣乾燥也有天氣乾燥的好處,今年本省產的甜瓜特別香甜。
他說著說著雨就真的下來了,地中海岸的雨,來得急匆匆的。
我把身上所有的錢付了當車費,然後自己澆得像一隻落湯雞一樣跑回宿舍。
門是開著的,我走進去,丹尼海格站在我的房間裡。
第十六章
我沒有驚喜的尖叫著撲向丹尼海格,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外面雷雨交加,他站在窗子的邊上,有閃電,我被他的影子覆蓋著。我說:“你怎麼進到我的房間裡來了?”
“在外面等了你三天都不在,再說我想看看你自己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就找人開門進來了。”
“那麼你覺得怎麼樣?”
“嗯,很不錯,很整潔,雖然空間有點小。”
我走過來,身上溼漉漉的,椅子在他旁邊,我坐在床上。
他如何進門的細節我不去追究了,這人想做些什麼都行,我說:“你從倫敦來的?”
“是的。”
從一個行宮到另一個行宮。
“你呢?你去哪裡了?”
我想一想:“跟同學去義大利玩了。”
“那很好,愉快嗎?”
“是的。”
兩個月不見,一個月不通話,他在倫敦逍遙快活,我在賭城任性耍錢,其實過得都算不錯。可是兩個過得不錯的人忽然面對面了,少了很多對話的熱情和基礎。天越來越黑了,雨還在下,丹尼把我書桌上的檯燈點亮。
“我就住在這家酒店,懸崖上的布列塔尼別墅,等一會兒,或者明天,你整理一下,去找我?”丹尼海格說。
“嗯。”
他這就要走了,我一直低著頭,他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看見他皮鞋的帶子鬆了,我說:“請等等。”然後我蹲下去,把他的鞋帶繫好。當我再站起來,便被丹尼海格抱住了。
我仰頭看看他,那湖藍色的眼睛變成火焰,他整個人是燙的,連呼吸都灼燒著我。他一隻手摟著我的腰,另一隻手捧著我的臉,聲音低沉地說:“我想你。”然後他的嘴唇烙在我的上面。
我的心裡有一隻貪婪暴躁而慾火熊熊的小野獸,這隻小獸被關了太久了,此刻被丹尼海格霍然點著了火,叫囂著要衝出牢籠。
他的手插進我的頭髮的時候,我揭開他襯衣的扣子;他撫摸我的脖子和胸脯的時候,我扯掉他的腰帶;他啃咬著我的肩膀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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