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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塵也呵呵一笑，打斷了祝厚山，他的臉遠遠地隱在煙霧中，不緊不慢道：&ldo;我一早得知訊息，睡袍還沒換，匆忙請祝先生來，是不打算被祝先生拒絕的。&rdo;

他的眼睛在淡藍色的煙霧後微眯，坐在深闊的椅子裡長袍曳地。

&ldo;不是在下不肯遵辦，實在是……&rdo;祝厚山有意拖，他們報館正在跟其他報館競爭，這種大實業家捧戲子的版面又俗又好賣，經濟效益倒在其次，關鍵名氣會蹭蹭上升，尤其是方丞這種被南京方面看重的聞人，一條花邊新聞將會讓他那三家報館直接甩開同行幾條街，再說男人風流一點叫什麼大事，他方丞在重慶時又不是沒上過報！

祝厚山如此想著，瞥了眼腕上手錶，現在十點一刻，報紙正在打包分類中，十點三十分正式發行。一旦超出這個時間，報紙一上路，天神無力！

他於是繼續拖：&ldo;方先生，小報的編輯記者們不容易，蹭您的名氣混口吃喝，也不是什麼敗壞您的文章，停刊停報這實在是前所未有之事！沒印出來怎麼都好說，這印出來了……&rdo;

他的話被方丞打斷了，&ldo;還有一刻鐘！祝兄，勞駕！&rdo;

是讓祝厚山立刻打電話下命令的意思。

雖然方丞口氣不緊不慢，但祝厚山明白了：此時在心裡計算時間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方丞比他計算的更緊。

但他也是老江湖，怎會被方丞拿捏，繼續拖延說什麼報人不易云云。

方丞笑了，說：&ldo;兄臺這些年留守北平辛苦了，聽說日本人沒少請兄臺幫忙。&rdo;

祝厚山驚惶喊冤：&ldo;方先生，此話可不敢亂說，眼下政府的鋤奸運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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