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第1/2 頁)

&ldo;人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感動，但我最先想到的是：我配擁有這些嗎?

&ldo;你敢信嗎?我一個連&l;愛&r;都要慢慢找回來的人，竟然開始為一份感情患得患失成這樣。小山，你是天使，是美神。說起來很酸，可我真的是這樣想的。無論什麼時候的你，都無比有魅力。

&ldo;我一開始會擔心太單向的付出讓你疲倦。但我設想了一下，如果是我，竟然非但不覺得累，反而滿心都是幸福。只要物件是你，就好了。&rdo;

燈被驟然拉滅，黑漆漆的天花板上，映滿了星河。

&ldo;所以，小山，&rdo;唐立言換上極少有的鄭重語氣，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掏出一盒戒指，&ldo;這次換我。

&ldo;換我替你留住星星。&rdo;

話音剛落，星河便流轉到了地毯上。

裴山盛著兩潭銀光，啞著聲應了句&ldo;好&rdo;。他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以至於他一時分不清這究竟是幻境還是真實。

可誰又顧得上這些呢?哪怕是幻覺，裴山也捨不得讓一分一秒白白溜走。

裴山拽過愛人的手，仔仔細細也套好戒指，抬頭在清爽的下頜上親了一口，&ldo;這是我第二次戴戒指。&rdo;

&ldo;第二次?&rdo;唐立言低下頭，讓這個下巴上的吻順理成章轉移到舌尖。

&ldo;嗯，你知道嗎‐‐&rdo;裴山含住他的嘴唇，囁嚅著說，&ldo;很久以前，我也向你求過婚的。&rdo;

第95章 紅色

那是真的在很久很久以前。

只不過那時的場景沒這樣純白，反倒是一片血紅、汙泥滿身。

那時裴山在報上見到了之白受刑的訊息，急火攻心，咳出血來。他這才明白，服妖不光是陳伯杭，還是他的軍爺。

報紙上說：[奇裝異服、盜竊資訊、轉送軍火、偷傳糧食……]

每一樣，都是唐立言為裴山做的。

可裴山，親手把唐立言送上了刑場。

悲傷欲絕的先生一路咳、一路跑，進了淒風苦雨裡。雁城的秋不冷，只是雨水打得人心煩。

裴山跑到城門外時，看到唐立言被扒去了一身軍裝，穿著他買的那件旗袍，臉上髒兮兮的，眼睛睜得老大、不肯瞑目。

頂天立地、至死不渝的軍爺，帶著一身戰功，被扔在城門口，示眾。

路人走過來通常會好奇地看一眼告示，瞟見&ldo;叛徒&rdo;兩個字，便會啐一口，然後冷漠地離去。還有人瞧見這穿著旗袍的身體，便會惡狠狠上來踢兩腳，才算解氣。

裴山不忍、也不能看年輕的軍官餐風露宿。哪怕只是一具屍體。

那個時代的雁城沒什麼娛樂專案，戰事結束後也只有幾個戲班子接著回來唱。

咿咿呀呀的曲兒飄到了城門口，散到雨裡，散去城外，唱給千千萬萬個痴男怨女去聽：&ldo;往事縈懷難派遣，荒村沽酒‐‐慰愁煩。&rdo;

裴山去到那件成衣店，買了件初見唐立言時那少年穿的、黃底滾藍邊的戲服，叫店老闆幫忙穿在身上，又化好之白教過的眼妝。

街上有人認得這位先生，見他穿著奇怪，紛紛側目。

先生挺直了胸膛，坦蕩回望過去。

抬起頭，裴山瞧見淫雨霏霏，飄飄灑灑，打濕了脂粉底。顏色模糊在臉上，像打翻在水裡的夕陽。

&ldo;望家鄉，去路遠，別妻千里音書斷。&rdo;

從店裡到城門口這段路如此長，裴山咳得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