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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覺得她像野獸。」世華說。
「她的家境不差的,起碼是小康之家吧,但她喜歡墮落。我想她家裡都不知她在美國搞成這樣,還以為她真的念什麼碩士博士去了。」
「阿祖又怎樣?」
「他是喜歡這一類女人的。」
「但施維亞沒打算嫁給他。」
「我們走著瞧,阿祖一定不會要個女學生,不是我看死他,他終於會落在些三流小明星的手裡,因為他有錢。」
「為什麼不是大明星、名門閨秀?」
「他本身的條件其實很好,但我想他有被虐狂,喜歡傷心。有些人愛上愛情,有些人愛上傷心。」安雄說。
世華凜然一驚,自己似乎兩個傾向都有。
安雄見她忽地不言不語了,便問她:
「你在想什麼?」
「噢,我正想問,你呢?」
「我只會愛上人,不會愛上愛情。我很怕傷心,受不了。」安雄說。
世華料不到,雄赳赳氣昂昂的程安雄,居然是受不起傷心。
「如果你傷心了會怎樣?」世華問。
「一輩子,我會傷心一輩子!」安雄說。
「你大概沒試過傷心吧?不然怎能預測自己一定會傷心一輩子呢?」世華凝視著他那張頂天立地的英挺臉孔。
「有過。」安雄說。
「是你的女朋友?」世華有點醋意。
「不,我不隨便付出真感情的。」
「那什麼令你傷心過?」世華問。
「我的母親。」安雄臉上升起一陣忿怨。
一生被母親愛寵的世華,不大明白。
「我也不曉得我幹錯了些什麼,我一直很乖的。但是,母親分餅乾,只抽兩片給我,卻整盒給了弟弟。」
「小時考試少了一科甲,媽媽便要打我一頓,弟弟考個滿堂紅,一樣賞錢給他去看電影。」
「爺爺最疼我,我們跟爺爺住的,唯一誇獎我念書念得好的便是他。」
「爺爺是唯一愛我的人。很可惜他沒法看到我畢業。」
「爺爺老了,生了重病,媽媽也不告訴我。」
「反而是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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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長途電話回家,家裡的傭人說:為什麼你不回來看爺爺啊?為什麼你不掛電話給爺爺啊?我最疼愛的是安雄,怎麼他不記得爺爺了?」
「我忙找爺爺聽電話,料不到接電話的卻是媽媽,我說我要跟爺爺說話,她卻說爺爺睡了。」
「每次打電話,都給媽媽截著說爺爺睡了。」
「我不禁狐疑起來,打電話去給柏克萊的弟弟,他說爺爺病了很久了,你不知道嗎?」
「我問他有跟爺爺透過電話沒有?他說有啊,都是媽媽扶他起來聽的。」
「你媽媽為什麼這樣?」世華問。
「我也不明白。她不喜歡我便算了,但怎可以讓個老人家日夜盼望我的電話而盼望不到呢?我想爺爺一定很難過,到死都埋怨我不孝。」
「你爺爺逝世了?」
安雄冷笑了一下:
「逝世了還不通知我呢。原來是媽媽叫弟弟先回去了,連最後一面也不讓我見。」
「她居心何在?」世華也不忿起來。
「分家產吧。爺爺是古老人,沒有遺囑的。他在家裡放了個保險箱。小時常見他拿出玉石珍玩來給我看。」
「到我得知爺爺死訊,趕忙回香港時,我問媽媽,爺爺的東西呢?」
「她說他有什麼東西?不信,開保險箱給你看看。」
「保險箱一開,空空如也,果然什麼也沒有。我想是她和弟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