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1/2 頁)
湛湛心下一嘆,爺們兒們花心,奴才們跟著主子的眼色行事,慣會用見風使舵的心性兒,她往後在王府的處境可能比想像的還要艱難,眼見自個兒這頭沒什麼戲可唱,只短促福了個身問安,在對首的羅漢床上坐下身,茫然盯著西洋鐘的錶盤子發怔。
屋裡的丫鬟太監見狀,眼觀鼻鼻觀心地守著,暗自不免猜忌,這位福晉的脾氣可真夠擰的,一絲服軟的意思都沒有,心安理得地晾他們家王爺的臺,沒瞧見眼前這齣眉來眼去似的,當之無愧的大心界兒!
一頭即興表演著,另外一頭公然一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的派頭,太醫似乎未察覺到殿裡微妙的氣氛,老僧入定地專心把脈,把一眾人煎熬得心力交瘁。
允頎視線在丫鬟的臉上停留了一陣,只是覺得眼熟,竟然想不起來在哪處當差,殿裡女孩兒的臉挨個兒辨過去,逐漸咂摸出一些鬱悶的味道出來,玲瓏姿態萬千,在他看來卻顯出千篇一律的疲態。
章萊正為他添茶,察覺出誠親王眉頭微一皺,越過他肩膀頭子,徑直看了出去。
目光波及之處,一人以手做了枕,託著香腮,懶懶搭著眼睫兒,剛洗浴完的長髮如瀑,肆意傾灑在肩頭,眉眼間蒙著雨過天晴後的濕意,下頭繫著水紅紗裙,漏出一對兒大紅花盆底兒,擱在塌靠上,更顯得兩半截兒腳踝雪白,凝脂如玉。
他僅能想起來的大概就是眼前她的樣子。
第33章 舌紅苔白
她凝神直往一處瞧著,看不透在想什麼,表情看起來閒適得很,絲毫沒關心他病情的意思,沒準兒心裡巴不得他有什麼差池,好教她跟她那老情人前緣舊敘。
允頎越想越不順氣兒,眉頭不耐地蹙起來,&ldo;李兆才!你是和尚打坐不成?!預備診到什麼時候?!&rdo;
太醫被他冷不防一斥,驚得帽頂子險些掀地下,磕個頭請罪說:&ldo;王爺息怒,奴才已經診出了些許跡象,只是……&rdo;說著膽戰心驚瞄他一眼,&ldo;只是王爺方才怒火攻心,脈象不穩,王爺的病因,奴才一時還無法確診……&rdo;
他斂手端了茶盅,隔著茶霧朝對首瞭一眼,見她終於抬了頭看過來,扣上茶蓋子擱下杯盅,口氣頗重:&ldo;診了大半晌,沒瞧出半個名堂,我看平時是閒慣了,用到你的時候,看家的本領都敢脫滑兒,即是端不了這碗飯,趁早上長史處掛牌子,你瞧中哪處地方,不成我替你引薦。&rdo;
李兆才聽見這話,整個人都垮了,被從王府裡開出去,等同於失了行醫這張招牌,萬沒想到他拼了小半輩子的努力就這麼頃刻間化為烏有,憑心而論,誠親王府裡的太醫最好當差,不像宮裡太醫院的那幫同僚,整天都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供職,牽扯進後宮嬪妃們拉幫結夥,下絆子使心眼兒的爭鬥之中,誠親王單門獨戶的家境,府上沒病沒災的,薪俸上從不虧欠,清清白白的職銜兒,偏今兒撞了邪運,大喜之日,觸了人王爺的黴頭,可不是倒黴催的!
整個書房雅雀默靜的,王爺發脾氣,下頭人只管垂首鍥著,眼珠子都不敢動一下,章萊子那隻老狐狸原本說話也經得起分量,現下恭肅一張老臉,明擺著是不打算出言相勸,蹚這趟渾水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認栽,這肥缺兒橫豎是難保住,他折了胳膊,叩下頭去,&ldo;王爺聖命,奴才謝王爺的恩。&rdo;
&ldo;王爺!&rdo;湛湛在一旁看得起急,下了塌走近蹲了個身,&ldo;李大人罪不至此,還請王爺三思。&rdo;
誠親王調眼,沉沉看著她沒有言語,意思讓她繼續說下去,湛湛看了眼李兆才回過臉道:&ldo;醫者仁心,大人們診脈耗上半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