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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學政年近五旬,原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外放學政,即將要任滿回京。
他公務繁忙,時間寶貴,只挑了幾名出色的學子考較勉勵一番,動了幾筷子菜意思意思就離席了。
他走了之後,在座的學子都輕鬆自在了很多。
坐席位次是按名次排的,關意明見沈清疏年齡相仿,主動跟她搭話。
雖然沒了案首,沈清疏對他倒也沒有什麼意見。
「沈兄,倘若不是我虛長了幾歲,這次院試還真不見得能勝過你。」關意明感慨。
「哪裡,你當之無愧,」沈清疏搖搖頭,一番交談下來,她對關意明也很是佩服,人家這可是實打實的學問,詩作也很優秀。
關意明是官宦子弟,父親在外地做官,他身上還帶著少年人的赤誠,言行舉止有度,溫文爾雅,沈清疏跟他聊這會兒,還算是合得來。
畢竟是官辦宴席,之後大家又坐了一會兒,面子到了就散了,離別時,關意明還很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沈清疏即日就要回京,跟他約定了四年後鄉試再見。
鄉試三年一次,明年也是鄉試年,但兩人都覺得學問不足,還要打磨沉澱,所以不會參加這一屆。
諸事完畢,離家八個月之久,沈清疏已是歸心似箭。
——
「少爺,少爺回來了!」
「老夫人,少爺到了!」
伴隨著沈清疏的腳步,一道接一道的喊話聲向內宅傳去。
從收到沈清疏中秀才的信兒起,老劉氏就每天數著日子等她回來,這幾天更是日日都要到門口看個八遍。
這會兒她聽見外面的喧鬧聲,一下子站起身來,激動地往外走,利索得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
兩人在中堂一照面,還沒說話,老劉氏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嚇得沈清疏趕緊近前幾步安慰。
「祖母,我回來您應該高興才是,怎麼還哭起來了,我沒事兒,您放心。」
「這一走就是八個月啊,」老劉氏雙手緊緊抓握著她的手臂,十分用力,好似有些站不住一樣撐著,「你長到這麼大,從來沒離開過祖母身邊,轉眼卻能一個人去應考了。」
沈清疏扶著她慢慢往裡走,笑著說道:「祖母放心,我這次一口氣中了秀才,接下來幾年,都會好好呆在京城潛心讀書的。」
說起秀才,老劉氏拿帕子擦擦眼淚,露出幾分欣慰之色,「這麼小的秀才,就是整座京師人家也沒有幾個,更別說我們武勛之家了,這下你成才,我總算對得起沈家了。」
說著說著她又有些憤恨,「你小時候體弱多病,那些喪盡天良的,竟在背後咒你不能養活,現在你這麼爭氣,我看誰還敢對我們誠意伯府嚼舌根子。」
沈清疏估計原主不是體弱多病,而是她娘怕暴露身份,找藉口不讓她出門。嘴上卻一迭聲的附和,「祖母說的是,我以後還要中舉人和進士呢。」
「對對對。」老劉氏終於被她哄得破涕為笑,布滿皺紋的臉生動起來,襯得鬢邊銀色的髮絲也亮了幾分。
到了正堂坐下,何氏和沈佩璃也聞訊趕了過來,拉著她又是好一番痛哭,這番情態之中還含著些只有母女兩人清楚的如釋重負。
八個月沒見,一家人都有說不盡的話,拉著沈清疏問東問西,似乎要把之前攢的話一氣說完似的。
聽著她們的嘮叨,沈清疏也沒覺得不耐煩,實際上,她還挺享受這種隨時被人掛念關心的感覺。
叔爺爺一家還好嗎?考場環境怎麼樣?一路吃了多少苦?
所有的問題她都一一認真作答。路上經歷的各種風土人情她也是信手拈來,講得生動有趣,逗得一家人都笑起來。
直到用罷午膳,老劉氏才有些睏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