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5 頁)
生。”我把兩位老人的故事緩緩地說給他聽,笑著說的。
“你哭過了?”
“我不是在笑嗎?”
“有什麼沒想明白的,可以跟我說說。”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直擊我心底,過了好久,我才倚著牆壁,逆著傍晚的太陽光,苦澀地道:“我在想,也許我的家庭遭到了詛咒,或許,我就是那個帶著詛咒的不詳的人,你看,我的母親、父親,還有我,都逃不過早逝的命運”
風把窗外的樹枝吹得搖擺,卻透不過厚厚的玻璃,穿不進來。
我想,風一定把自己撞得鼻青臉腫,可如果沒有這層玻璃,鼻青臉腫的就該是我了。
電話那邊,鍾醫生對我說的話頗為“反感”,他硬硬地道:“你的病還沒到宣判死刑的時候。”
我突發奇想,想問他如何看待那兩位老人對生命的態度:“鍾醫生,如果你的親人或是朋友患了絕症,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想要結束生命,你會幫助他體面地離開這個世界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給了我一個答案:“別說親人朋友,就算是你,我也不會放棄鼓勵你,要堅持活下去。”
我有些卡殼,覺得溫暖,卻又覺得好奇:“雖說你看多了死亡,可你未必能體會,將死之人內心的黑暗和絕望,不是幾句鼓勵就真的能撐過去,更何況,日復一日的鼓勵,卻沒有好轉,意志就會被消磨乾淨。”
他堅持著自己的立場:“我有太多太多,症狀很嚴重最後能治好的例子可以告訴給你。”
“那不是絕症。”我長吁一口氣:“你知道什麼是絕症嗎,是死神已經在門外等著了,什麼時候進來,只取決於他那天看病床上的我順眼不順眼而已。”
“你不能這麼悲觀。”鍾醫生說:“悲觀的時候容易做出錯誤的決定,交給我,夏小滿,這個病能治好,你相信我。”
我突然很想開個玩笑:“鍾醫生,你該不會不捨得我吧?”
電話那頭分明有嘴唇觸碰的聲音,和一下一下嚥口水緊張的節奏。
好像玩笑開過了,我投降:“不好意思啊,鍾醫生,我開玩笑的,”
依舊是沉默。
沒用嗎?我清了清喉嚨,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們汲取的所有知識裡,只有如何熱愛生命,卻沒有如何面對死亡, 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拉著她的手,不停地哭喊著叫她不要走,他們來拉我,我摔在地上,他們擋住我,我只聽見病床的輪子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再看到的,就是墓碑上她的照片……”我有些哽咽,這些話,我從未有機會跟別人說起,我怕我扛不住,硬是笑著撐下去:“好像一回生二回熟似的,我爸爸走的時候,我已經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抓著他的手不放他走,你看,我多勇敢,他走了,我陪著他走完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段路,我捧著裝有他骨灰的盒子,我把他的墓碑擦得乾乾淨淨,我一個人把書念得好好的,一個人把工作做得好好的,再難的日子我也熬過來了……”
“所以,生病而已,你有什麼好熬不過去的呢?”
“我說的不是這個……鍾醫生,如果我的手術沒有成功……我是說,我沒有醒過來,但我也沒有死,我請你們不要讓我身上插滿管子地躺在病床上,這個世界我曾經來過,我有父母的疼愛,我有朋友的陪伴,親情和友情都是我人生中多麼重要的……”
他打斷我:“還有愛情,這麼美好的感情你沒有體驗過……留下來,不要走。”
愛情啊,簡簡單單兩個字攪得我的心不能平靜,我告訴他:“我愛過,雖然只是淺淺的。”
電話那頭又是安靜。
“今天是怎麼了?”我抹去眼角的淚,努力去修補被我搞壞的氣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