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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幹得漂亮,這&ldo;活兒&rdo;能使整個世界在剎那間像個放肆的脫衣舞女那樣脫得一絲不掛,一覽無餘地呈現在你面前。你如無冕之王君臨天下:一切秘密都不再是秘密,一切遮掩都失去了意義。老闆與女秘書的偷情,政客們之間的齟齬,痴男怨女的盟誓,銀行裡的洗錢高手與毒梟們的明來暗往,中尉或者上校們的政變陰謀……只要你能拿到指令,你就會像阿里巴巴喊一聲芝麻,開門吧&rdo;一樣,神奇的世界頓時就在你眼前開啟。有時,他覺得自己這麼幹有點像在翻別人的口袋,或者窺探別人的隱私,不過出什麼都不拿,只是看看。他為自己找理由。
那小子幹得怎麼樣了?他不經意地滑動著滑鼠器,看著滑鼠在螢幕上胡亂地竄來竄去,忽然想起了那個闖進一家瑞士銀行電腦系統中的不速之客。一個星期前,他也像今天這樣漫不經心地在世界各地遊蕩,從一個網路跳到另一個網路。當他無意中與一家中美洲的銀行聯機之後,發現這家銀行的一筆巨額款項,在兩三天的時間裡,從美洲到歐洲連續轉匯了二四家銀行。每次都換一種名義和戶主姓名,但錢款的總數卻始終沒變。這一點使他得以一直追蹤到瑞士。他知道這個銀行比餐館還多的城市,也是著名的洗錢之都。他想,這次也不例外。他很想看完全過程,好讓自己開開眼界。果然,讓他開眼界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這筆錢就像一隻釋放出了異樣氣昧的獵物,很快就被隱伏在密林深處的獵手嗅到了。這個獵手和他一樣,起先只是躲在網路的邊緣靜靜地觀察,一眼不落地看著這筆錢在自己的視野裡轉來轉去,最後,當它在瑞士的一家小銀行裡收住腳時,獵手出擊了,動作敏捷得像一隻黑蜘蛛,似乎一下就把那個專門替人洗錢的傢伙罩進了自己的網裡。從前天起,這筆錢的數量開始在銀行帳戶上一筆筆減少或轉走。看來他們是用什麼辦法把那小子控制住了,而那個遠在南美的大毒梟還對此一無所知。現在,當李漢再次把目光投向這裡時,這幕精彩的戲劇還在繼續上演。不到三天時間,那筆鉅款就象一座迅速融化的冰山,看上去只剩下一堆碎冰塊了。見鬼,他們是怎麼把那個洗錢專家弄到手的?他們肯定是從哪家五星級酒店裡把他從一個東歐或者俄羅斯妓女的身邊拽起來,起碼打折了他兩根肋骨或半口牙齒。
不過你得承認,這幫小子的確幹得漂亮。而那個獵手的精力看來十分充沛,他簡直就像一手在綑紮那些小山一樣花花綠綠的鈔票,另一隻手還在全球網路世界裡揮舞。瞧,他又來了。不過這回他的目標不是銀行,他在猶豫,在試探,在東瞧西看。這回他好像是想敲開軍隊的門。他先試了試摩爾曼斯克,但他沒能和俄羅斯北方艦隊的網路聯上機;他又轉向巖園,在那裡他也沒能進入駐紮在日本的美軍基地;然後他又調頭去碰阿森松島,那裡是另一處美軍基地,還是不行;最後,他轉到了酒泉,他連用了&ldo;飛將軍&rdo;、&ldo;神劍&rdo;、&ldo;東方&rdo;三個指令,都沒能叩開中國飛彈發射基地的大門,他有些洩氣了,猶猶疑疑地在原處打了幾個轉,就從螢幕上消失了。
看來他猜破口令的本事還不行,李漢想。
這時,電話鈴響了,是蟬。李漢拿起聽筒,一個聲音冷冷地從蘭桂坊甩了過來:
&ldo;是不是一個中校就可以隨便失信於人?&rdo;
巴勒莫2000年1月3日
香港的下午是巴勒莫的清晨。這座西西里島的首府要在進入這一刻後才會漸漸停止她的喧囂。薄薄的晨霧親吻著第勒尼安海灘時;城市已經睡得很熟。一輛日產密封貨櫃車懶洋洋地駛過了街頭,巡警連頭都不抬一下,只顧坐在停靠路邊的警車上打盹。
貨櫃車在自由大街的街口停了下來,一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