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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 學生能說會道。我只是個處於貧困邊緣的農村孩子。我頭一 次產生了深深的自卑感,對自己產生了全面懷疑。我忽然發現 ,除了考試,我居然什麼都不行。
�記得學校組織搞社會調查時,我和同學胡文林一起到一 個民營企業裡做採訪調查。到了門口,胡文林讓我等他一下, 他去上洗手間去一下。我便準備到那家有名的公司裝修豪華 的門廳裡坐一下。哪知我剛剛坐下,一邊的保安就過來了,讓 我到門外去。我感到受了汙辱,不願走,那保安火了,居然 要趕我走。我的牛脾氣也上來了,就是不走。等胡文林進來, 他見我和保安拉拉扯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保安問我和他 是不是一起的,胡文林說是。保安這才換了副面孔,很和氣地 笑笑:“哦,是搞調查的大學生呵。我還以為是到這裡來找 地方睡覺的民工哪。對不起。”
�這句話對我來說卻像被重棒猛擊了一下!在同學胡文林 面前,我恨不得一頭扎進地縫裡:是的,從穿著、口音、氣質 來看,我和城裡的學生都相差太大了。我真的像個土裡土氣 的民工。
�在那天的日記本里,我狠狠宣洩著恥辱感,恨自己的不 爭氣。我憤怒地寫道:謝謝,那位勢利的保安先生,謝謝你告 訴我這一點!我發誓,我要找回尊嚴,我要出人頭地,我要 讓一切不尊重我的人在我的成功面前感到羞愧!
�呵,武漢,你讓我今夜無法入眠!
�……直到現在,那一頁的日記上還有清晰可見的淚痕。
�現在想來大學時代真是一個脫胎換骨的艱難歷程。
�作為一個習慣於鄉村生活方式的學生,到城市裡來幾乎 是一次重新發育和成長。在日常生活中與別人不和諧的小事簡 直太多了。
�因為我口音濃重,說出的話經常鬧些笑話。連買飯時, 食堂的師傅都會責怪我說不清要買什麼,讓他拿著空勺子幹著 急,有時還常打錯菜。我明明要的是一元的菜,給老子打成 了五元、八元的,搞得我沒兩天就鬧起了經濟危機。上現代漢 語課時,老師偶爾提提問。問到我時,我那帶著方言的普通 話常惹得同學們鬨堂大笑。下了課,宿舍的同學衛誠、肖胖子 還不住地學我的口音。居然稱我的某些發音比較有創意,沒 人那麼說過,搞笑!還說王力、呂叔湘的語言學著作該修改了 ,沒我的語言生動。
�真是見他媽的鬼!
�這衛誠、肖胖子喜歡開玩笑,也沒啥惡意,但次數多了 ,我心裡很彆扭。還是大哥胡文林經常給我解圍,讓他們不要 過分了。
�所有的遭遇彷彿在時刻提醒我,到了大學,到了城市, 我的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我是個來自農村的孩子,身上打著農 村的烙印!這個烙印帶給我太多的不平、委屈,甚至是怨恨 。我只能默默忍受,一點一點努力改變。
�第一個目標,我要學會一口地道的武漢話!普通話容易 一些,但沒武漢話來得地道,後者讓我更能融入城市的氛圍。
�於是,我記住和我說武漢話的每一個人的口型和發音, 沒人時就自己對著自己嘀咕,把每一個發音都咬得很地道,還 把一些武漢的地道土話都記下來,連罵人的常用話都記住。 每天講話之前都要先想想再說,力求自然、熟練,不讓人認為 我在憋“城市腔”。
�這樣一直堅持了半年多。直到有一天,肖胖子說:“真 奇怪啊,你的武漢話比我都說得地道。”
�聽到這話,我心裡百感交集,有點想掉淚。
�同時,我還努力培養城市生活習慣,避免丟人。一天中 午,只有胡文林和我在宿舍裡。我正在大口大口地吃飯。胡文 林輕聲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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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陳剛,以後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