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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風滿樓

顧長歌坐在碧璽床前擰緊了眉頭，周無術很快趕來，匆忙行禮也被顧長歌打斷了。她本不在意這些禮節，更何況是跟裴弦的人。

&ldo;快瞧瞧吧。&rdo;

顧長歌催促著。

周無術上前搭了脈，又翻出銀針，刺破碧璽人中穴位。

起針時，周無術蹙眉，將銀針呈上來：&ldo;娘娘且看，銀針發黑，此為中毒。&rdo;

&ldo;什麼?&rdo;顧長歌輕輕撥出聲來，失聲道&ldo;碧璽是本宮身邊的人，怎麼會中毒?&rdo;她茫然的環顧四周，見碧璽房中收拾整齊，卻也沒有多餘的東西，更是沒有什麼香餌薰香等物。

&ldo;香芝，你可知碧璽與誰關係不好，有誰有可能會害她?&rdo;

香芝想了想，卻是搖搖頭：&ldo;碧璽是宮裡的老人了，若是有人存心害她，早就動手了。且碧璽向來與人無爭，縱使平日嚴厲了些，我們做奴婢的都知道她是為我們好，又怎會有人存了心害她。&rdo;

顧長歌思索著，一時也沒有頭緒。周無術只能驗出有毒，但具體毒性不知，一時間也不敢下藥對症治療，只好等碧璽清醒過來。

命人端來了綠豆湯，又給碧璽餵下去，眼看著宮內要下鑰，也只得先讓周無術出去了。

到了後半夜，佩青與守夜的香芝說碧璽醒了，才幾句顧長歌屋裡就響起了動靜，香芝讓佩青等會再說，進屋瞧見顧長歌自己窸窸窣窣的披了一件薄衣。

她眼圈烏青，嚇了香芝一跳：&ldo;娘娘怎麼起來了，這才四更天。&rdo;

&ldo;睡不著，聽見碧璽醒了，我去看看她。&rdo;

這一宿顧長歌徹夜未眠，她並非是細膩敏感的人，但入宮後的種種，明裡暗裡，無論是自己還是看別人，都擔驚受怕。

而碧璽的忽然昏憒更如同一道堤壩崩塌，她再也不能安枕入眠，一直在想，如果不是碧璽本身招惹了是非，那隻怕也是因為她顧長歌樹大招風引起的。

可是自從顧家上交兵符，孟家一味做大，裴縝又並不偏寵顧長歌一個，又何來的樹大招風只說呢?

思來想去，她就難以入眠了。

碧璽見顧長歌親自過來，慌忙要坐起來，卻只覺一陣頭昏，四肢無力。

&ldo;躺著吧，我擔心，過來瞧瞧你，可好些了?&rdo;顧長歌摁她肩頭，讓她躺下。

碧璽眼眶微紅，嘴唇抖動兩下，鼻子酸了：&ldo;奴婢卑微之軀，不必娘娘來陋室探望的。&rdo;

碧璽在後宮多年，見多了拜高踩低，曾經陪伴在敬太妃身邊也見過風光一時，敬太妃薨後，她在神宮監做事，也被人呼來喝去。後來跟隨顧長歌，顧長歌盛寵之時她依舊保持冷清平靜，而顧長歌失寵之時她也不曾有半分怨懟。

如今顧長歌不過是前來探望，卻叫她紅了眼眶。

以前只覺得忠心事主是作為奴婢該做的，可顧長歌肯貴人踏賤地，只怕滿東霆後宮上下幾百年都不曾有過。

顧長歌在意的是她的身體，而不是碧璽身為掌事姑姑能為她做什麼。

這一份真心對真心，在這紙醉金迷的後宮裡，再難尋得。

顧長歌微皺著眉頭，握緊她冰涼的手：&ldo;別跟我客氣了，昨日你忽然昏厥當真是嚇了我一跳，周無術來過，說你有中毒之像，你最近可招惹了什麼人?&rdo;

明知香芝不會說謊，但還是要親自問一問碧璽本人才能放下心。

碧璽搖頭，低聲道：&ldo;娘娘，奴婢在後宮從不肯多管閒事，更不會惹人注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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