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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他,身後一眾長老也是同款神情。
宿問清很穩,自入化神後就成了六界首屈一指的人物,給本就堅如壁壘的天嵐派最大的保障,有他跟神劍朗樾在,天嵐派這三百年來得以在修真界橫著走,就算流傳千年的護山大陣都未必有他管用,所以宿問清如今境況,在場幾位誰能不心痛?
執法長老教了宿問清兩百年,一直將他視為自己的得意門生,素來嚴厲苛責的老者硬生生紅了眼眶,他第一個上前,執起宿問清的手腕,察覺到青年的反抗後用力按住,幾息後指尖都在哆嗦,倏然轉身指向白燕山,第一次對尊敬有加的掌門師兄橫眉冷對,「混帳!父子兩人一併的混帳!你寵愛你的兒子,平時門中大小瑣事全部交給問清一人打理,旁人不懂你的心意,我們幾個懂,你惦記著師妹臨死前要讓冷硯安穩生活的承諾,不讓他著急受累,可他領情嗎?!」
白冷硯沒有進入護法陣,這事還是卯時眾人歸來,執法長老察覺他們面色不對一番逼問後才得知,立刻通知了正在閉關的白燕山,但已然來不及了。
宿問清被執法長老憤怒激盪的靈力刺激得胸口鈍痛,還是另一位護派長老發現他臉色不對,急忙叫停:「行了!收收你的靈力,先讓聞師妹給問清看看!」
聞伊人是六大長老中唯一一個女輩,一手醫術生死人肉白骨,雖比不得鬼醫,但也是出了名的聖手。
宿問清則又有些困了,明明他剛剛睡醒,這具身體從前很好用,因為到了化神期所以可以長時間不眠不休,宿問清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虛弱成這樣,如今他誰也反抗不成,只有任由前輩們折騰。
聞伊人的臉色十分難看,這在宿問清的預計之中。
「怎麼樣?」白燕山平時不怒而威,此刻卻不知害怕還是心虛,嗓音快要低到塵埃裡。
聞伊人深吸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護法長老瞪著眼睛:「到底能不能醫?!」
聞伊人乾脆利落:「我沒辦法。」
一室死寂。
聞伊人以她這身醫術為傲,已經咽氣的人都要從閻王殿裡搶回來,生怕砸了自己的招牌,竟也有「我沒辦法」的時候。
「師父。」宿問清極為平靜,他的神色仍舊淡淡的,好像連自己的生死也不怎麼在意:「掌門令牌我已還給冷硯,弟子如今修為盡散,不過幾年時光,還望師父憐惜,讓我一個人待在這清靈山上,圖個清淨。」
白燕山真的是心都在滴血,他望著蒼白孱弱的徒弟,終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巨大的羞愧將他吞沒,白燕山啞聲丟下一句「師父一定會醫好你」,轉身拂袖離開。
六界關於天嵐派掌門人的傳聞白燕山不是不知道,念及亡妻遺願,再想到肩上這沉甸甸的擔子,他的確有讓宿問清接任掌門的想法,自己兒子做個閒雲野鶴就挺好,那些難以啟齒的小心思被他深深壓在心底,有撫育教養之恩在前,白燕山雖不能說挾恩圖報,但隨著日積月累,因為宿問清的聽話強大,他也逐漸理所應當起來,從而忽略了白冷硯的心思,讓事情演變到如此境地。
白燕山差點兒扒掉白冷硯的一層皮!
而這些宿問清都無從知曉了,清靈山上只餘下鳥雀啼鳴,他被徹底隔絕於此,整日昏昏沉沉,若是執法長老不來盯著,桌上的丹藥他都會忘記吃。
這麼過了七日,宿問清疲憊至極的靈魂忽然一震,他睜開眼睛,拖著病體開啟了牆上的神龕。
期間被他下了三十二道禁制,已經將氣息全部斂住,從外看平平無奇,白燕山等人應該沒有發現。
然而裡面是空的。
宿問清心神一顫,氣血急速上湧。
殘魂呢……
好在宿問清不是個易慌亂的人,他用神魂仔細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