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二)(第2/3 頁)
一聲,“可現下看來分明進食的好去處。”
他話音一出,裡邊的咀嚼聲便停止了。
淨霖足尖一碰,門便“吱呀”一聲開了。鬼差早已不見蹤跡,血泊凍凝在地上,從低窄的里門內擦出拖拽的血跡。淨霖跨入門內,此院狹窄,只有房屋兩間,一做休憩之用,一做雜物柴房。門不帶簾,一隻窗已舊損嚴重,飛濺的血跡從漏洞迸擠在窗沿,不久之前還貼著張臉,紅色已經將窗紙浸了個透。
院內不見屍身,似是從屋內拽到了柴房前,又發覺沒有死透,用支門的木栓砸得對方面目全非,最終又將人原路拖回。雪間仍留打鬥的壓痕,印在上邊的足跡卻是孩童大小。
淨霖立身打量著周遭,蒼霽忽然說:“我嗅到了人的味道,是偷走銅鈴的那個。”
可是此處已經沒有人了,盜賊來這兒幹什麼?他本知自己已被妖怪追趕,逃回鎮中更該隱蔽行事。
淨霖再跨入內屋,黑暗難辨,他的燈籠火苗一躥,幽幽亮了起來。然而就在亮起的剎那,一張被砸得坑窪猙獰的臉便直面淨霖,怨毒地盯著他。
淨霖猛退一步,卻不是怕的,而是嫌的。這人口難合攏,狼吞虎嚥的血肉似如卡在喉嚨,只能費力地半嘔。
“我的……”他雙手往嘴裡塞著,踉蹌迫近淨霖,“我……我的……”
蒼霽鼻尖微動:“臭死了,是它,那隻鳥。”
羅剎鳥半佝僂著吞嚥,唾液混雜碎塊一併往下淌,它探向淨霖。
蒼霽立刻狠聲:“休叫它碰到你,不然我便撕了它的皮!”
淨霖撣袖,蒼霽便在袖中喊不出聲。可為時已晚,羅剎鳥聽見了聲響,已起了歹念。它喉中“咯咯”地溢位鳥鳴,瘋撲向淨霖衣袖,竟想捉了蒼霽。蒼霽在袖中顛得眼冒金星,抱緊淨霖的指,想也不想地就是一口。
頎長的身軀頓時立現而出,蒼霽一手覆鱗,竟仿了那日海蛟宗音化人時的樣子。他照頭摁住羅剎鳥的後腦,蠻摜向下,將其門面砸在地面。
“我不管你是誰。”蒼霽陰冷道,“但我的糧你也敢奪!”
聲還沒落,淨霖便照他後領一拽。蒼霽竟被拽得後仰,上方重墜下的人體幾乎與他擦肩而過。
淨霖敏銳地捕捉到銅鈴聲,他抬腳翻踹,強風在逼仄的房中陡然掀浪,衝得羅剎鳥滾身向後。他一手拎著張牙舞爪的蒼霽,一手點畫成符,青光微亮,虛符剎那張大,將兩人擋在符後。然而淨霖一夜間被蒼霽咬了兩口,哪裡還扛得住,下一刻,符文被羅剎鳥尖聲撞得抖動,青光濺碎。
淨霖胸口一沉,掩口嗆血。
羅剎鳥雙只並身,一齊突進,直挖向淨霖的眼睛。蒼霽橫臂格擋,鱗片迅速覆現手臂,縱然如此,也被羅剎鳥一爪撓得血花頓現。
“不過須臾。”蒼霽說,“它怎就變得這麼強!”
淨霖氣息不勻,兩個人一齊退身。他招袖引風,雪花擁簇灌下。羅剎鳥終於露出全貌,兩隻仿著屍身的模樣,化作面部殘缺的老者。雪花旋攪如刀剮,羅剎鳥齊聲慘叫,卻不見半點傷口。
“它吃了銅鈴。”
淨霖話未完,羅剎鳥已經撕開勁風,從背部裂生出灰色雙翼,撲風掃雪,一衝而來。
蒼霽修為方定,靈海不穩,能築本相已是貪了淨霖靈氣的緣故,他此刻即便以命相搏,也未必打得過羅剎鳥。除非將淨霖再咬幾口,吞幾次。淨霖更無須說,本已因傷蕩空了靈海,全繫於一口氣吊著命而已。從前在庭園尚可,那是因為銅鈴鎮門,叫他聚靈不散。若是銅鈴尚在,必不如此狼狽,可如今丟了銅鈴,他早已落了下風。
蒼霽突地抬腳,隔著門板踩住往外衝的羅剎鳥。他重力壓踩,羅剎鳥探手在旁胡亂掙扎,翅膀撲騰在門後。
“給我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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