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霽(第2/3 頁)
鳥在山中覓食。他錦衣玉食慣了,不興吃蟲子,便堂而皇之地擠佔松樹間的巢窩,連別人過冬的屯糧也要霸道的佔為己有,引得山間飛禽鳴聲驅趕。
阿乙看不上別的鳥,覺得它們毛色黯淡又蠢笨異常。他睡足了還要踹一腳別人巢穴裡嗷嗷待哺的小雛,大搖大擺地飛離枝頭,去覓水喝。
蒼霽重新裹了絨衣,跟著石頭小人只撿了些菇。他們穿過茂林,灌著雪去尋小獸,因為蒼霽要吃肉。
蒼霽扒開雜叢,探頭張望,老遠見得一隻流光溢彩的鳥正撅著尾巴在溪邊飲水,蒼霽覺得這鳥格外眼熟。
“那是不是阿乙?”蒼霽摁下石頭小人,石頭小人被摁得埋進雪中,拼命掙扎。蒼霽示意它噓聲,又盯了片刻,見那鳥時不時梳理羽翼,目空一切。
“必然是他了。”蒼霽露出牙來,對石頭小人說,“你且等著,我按住了他,喊你一聲你再出去。”
音落便將自己的絨衣脫了,疊好放在一旁,爬了過去。
阿乙臨水留戀地欣賞著自己,覺得這樣的顏色華美獨特,連鳳凰也比不上。他越看越沉迷,渾然不覺後邊爬來了誰。阿乙情難自控,便垂首離水面更近些,看得更清楚。
這樣的羽毛……
心中還沒有誇完,屁股上便被一人踢了個準。阿乙不防,頓時栽進了水中。溪水不深卻寒冷非常,又打溼了他的羽翼,惹得他在溪中撲騰亂蹦。
“不開眼的東西!竟敢……”
水花翻濺,阿乙被拽住了腳,蒼霽力氣比只鳥大許多,將阿乙連拖帶拽地移上雪地。阿乙拍翅欲逃,背上便蒼霽一屁股壓穩。
“你做什麼?你這蠢物!你做什麼!”阿乙怒聲道。
蒼霽坐實了,叫石頭小人出來,將阿乙的鳥頭塞進雪堆裡去。石頭小人欣然接受,末了還騎在了阿乙的長頸上。阿乙這下是徹底掙脫不得,只能罵道,“你敢?!我殺了你!”
蒼霽面對著阿乙尾巴,數了數他的尾巴毛,拽了一根,重重哼一聲,“你說什麼?你再大聲一點。”
“你敢拔我的毛!我就殺了你!”阿乙厲聲呵斥。
“好說。”蒼霽心下一動,說,“想讓我不要拔也可以,你須告訴我,你姐姐與淨霖有什麼前塵?”
“呸!你也配打聽我阿姐!”阿乙說,“想也別想!”
蒼霽一把揪掉了他的長毛,拿在手中搖晃,覺得明亮得灼眼。阿乙痛得喊出聲,不想他真的敢拔。
“你等著!”阿乙發狠道,“我定要剮光你的鱗片,將你……”
蒼霽便再揪一根,“你說是不說?”
阿乙驚怒中竟氣極哽咽,他猶自強撐著,“我偏不告訴你!你殺了我!我阿姐必不會放過……”
“你好生奇怪。你早已化形聚靈,卻還整日喊著阿姐,哭得這樣稀里嘩啦,不像是雄鳥。”蒼霽困惑地扒著阿乙的尾毛,“你莫不是隻雌的?”
阿乙氣得紅眼。
蒼霽想了想,說,“我對你阿姐不好奇,你只須與我說說淨霖。”
“我不知道!”阿乙一口回絕。
“你方才在水中覺得如何?”蒼霽也狠下聲,“你若不說,我便拔了你的毛,讓你在裡邊泡上幾日,看你如何見你阿姐。沒了這身毛,你便是禿雞一隻,你猜你阿姐還認不認得?”
他講得兇,卻是真有此意。他懂什麼人情來往,他現下只明白想幹什麼便去幹,你就是與他講天王老子不許,他也會回一句天王老子是誰,是他蒼霽什麼人,算什麼東西?他偏要這麼幹,誰也管不了!
阿乙被拖向水邊,他陷在雪中,惶恐咬牙道,“講就講!你住手!只怕我敢說,你卻不敢再聽!”
“廢話少說。”蒼霽踢他一腳,不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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