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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睡就到了中午。
李遠山匆匆下朝回來,他腿長步伐也快,管家跟在身後吃力跟著,滿頭大汗,「爺,夫人在祥園。」
李遠山駐足,臉色差到極點,「她怎麼在那裡?」
一想到那個小東西他就心煩,他昨夜對她百般疼寵,她卻那樣對他,簡直不知好歹。
管家訕笑,「老太太覺得寂寞,就叫她在旁邊伺候著。」
他哪裡敢說是老夫人給夫人當了兩個時辰的靠墊?爺最是孝順,知道了非大發雷霆。
李遠山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些,又邁開步子。
今天的除夕,他再不高興也要給母親面子,對那小東西不能太差。
祥園外頭兩個五六歲的家在打鬧,見將軍來了連忙跪下,不敢再出聲。
李遠山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他走向兩個稚童,兩個小孩立馬抖了起來。
他劍眉低了低,「你們怕什麼?」
他說話時臉是黑的,聲音從丹田經由胸腔發出,低沉如鍾,聽在兩個小孩耳朵裡那就是捱打的前奏,一個甚至癟著嘴哭了出來。
管家跟轟小豬一樣趕走了他們,小孩如遇大赦,一溜煙跑了,邊跑還邊回頭,恐怕他會跟上來。
李遠山張著嘴,第一次懷疑人生——他真的這麼兇?
他的心情更差了。
遭正妻嫌棄不說,還順帶嚇哭了兩個孩子。
管家啞然,看爺的表情,似乎從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嚴肅啊?
「爺,孩子不懂事,回頭我一定教訓他們。」
李遠山頷首,心裡想的卻是,那兩個孩子有管家教訓,他的那個呢?
「爺,外頭天冷,先進去吧。」
他抿唇,在管家耳邊說了什麼,管家笑了笑,轉身出了門。
他掀開厚厚的門簾,幾乎是一瞬間就找到了那個穿著紅衣的傻奴,他目光沉沉,喊道:「母親。」
傻奴高興地站起來,親熱地挽住他的胳膊帶他往飯桌上走,李遠山低頭看著她笑滋滋的樣子,嘴角也跟著翹了起來。
這傻丫頭,還知道自己錯了,來跟自己服軟。
院子裡寒冷,而這裡很暖和,傻奴的小手更暖和,他握住了那雙如同暖爐一般的柔荑,放在手中搓弄。
不知道是不是丫鬟給她上了擦手油的緣故,她的手好像沒有那麼乾裂了,摸起來滑滑的。
但最滑的,還是她的……
掌內一空,是傻奴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拿著筷子,急急催促,「吃飯。」
李遠山如夢初醒,垮著臉地看了母親一眼,「我回來她這麼開心,只是因為能吃飯?」
老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嗯嗯。」
李遠山端走了傻奴的飯碗,傻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飯沒了,喪氣地垂下了腦袋,雙手扣在一起,也不去爭,也不求他。
這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但他已然知道了如何「教訓」她。
重新獲得飯碗的傻奴埋頭苦吃,李遠山的手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有意無意地揉捏著,談起今日朝中的安排,「母親,西南又有羌人來犯,我怕是又要出征了。」
老夫人已經習慣李遠山的離開,「什麼時候?」
「三日後。」
他的眼神落在傻奴的臉上,傻奴呆呆地,筷子停在一處,半晌沒動。
這是在擔心他?
老夫人點點頭,「還好,好歹在家過了個年,以後你不在家,傻奴陪著我也就夠了。」
李遠山眼神微微閃爍,「白蕊也在。」
提起這個名字,老夫人的臉色就不好,「你那個妾室……算了,大過年的,不提她了。」
白蕊嫁給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