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1/2 頁)
木槿和紫藤同時困惑:「娘娘說什麼,什麼象性?」
失言的高靜姝輕輕咳嗽一聲,忽然想起前世的甲方乙方,就順口拿來做比喻:「這樣說吧,就是皇上要求我是一種顏色:五彩斑斕的黑。」
紫藤失聲,木槿卻失笑:娘娘這比喻真是古怪呢。
高靜姝看著窗外西斜的落日,灑下一片碎金。
貴妃至死也不明白,乾隆已經是天子,世間萬物都予取予求,再不是當年與她年少相知相識的寶親王。他變了,他卻希望貴妃不要變。但貴妃一直任性的不變,他又不滿,最好貴妃能跟他產生共振,一起變。
不能僭越,也不能不僭越,最好看似僭越其實不僭越。
高靜姝想著都腦殼疼。
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伺候皇帝真不是人幹的活兒!
第7章 送賞
皇上立在案前寫了一張字,然後抬抬下頜。
李玉極有眼力見的上前替皇上收了這張灑金梅花箋,然後心裡納罕,皇上素來不用這種紙練字啊。
只聽皇上開口道:「開庫房,按著這個單子賞貴妃。」皇上矜持了半刻,終於還是道:「你親自帶了東西去,也看看貴妃氣色如何,回來回朕。」
李玉一個激靈,連忙堆笑道:「奴才明白!」
他悄悄彎腰退出西暖閣後,就去了後頭茶房尋養心殿的執事女官。沒找到總管養心殿事務的淑儀,只見了六位婉侍之一的陳婉侍。
李玉笑眯眯把單子遞過去,客氣道:「妹妹給瞧瞧?」
本朝吸取了前明宦官干政的教訓,自入主紫禁城來,起初是不許太監識一個字的。直到康熙爺在位時期才開展了基礎文化課教育,不過也是教太監粗識文字方便使喚,必不許讀聖賢書,更不能通曉文義,舞文弄墨。
畢竟從老祖宗的手裡,就定了太監至卑賤的地位,只看不許滿人做太監,只讓漢人淨身入宮坐太監便可見一斑。時人又重男輕女,不是窮極了不會給兒子一刀送到宮裡,當然沒有餘錢搞什麼學前教育。
而宮女卻都是旗下包衣出身,甚至許多宮女家中也有父兄為官,是嬌養的小姐,自然是認得字的。
所以李玉只得去來尋個女官來替他講明這張長長一串的禮單。
能在養心殿伺候的女官,都是內務府包衣中選出來的上等宮女,身上都至少帶著四品的品級,在後宮,貴人以下的小主都當不得她們一跪,見面不過福身罷了,可見身份。
只是李玉也不羨慕:女官們出身高,職位清貴,但實則是個擺設。單只出身內務府包衣,背後有家族這一條,就註定了她們邁不進養心殿內室的門。皇上心裡忌諱著呢。
平素她們也只管管殿中舊例文書、宮規冊子,再就是不打緊的冊目禮單等物,清閒的很。
陳婉侍見了李玉親自拿來的單子,也不敢怠慢,笑道:「喲,今兒這單子可長。」她接過來一瞧,目光微微一頓,然後才如常笑道:「今日是我跟劉婉侍在茶房當差,這會子也沒有前來面聖的朝臣,正是閒暇,李公公若需要,我陪您走一趟?」
李玉笑得眉眼彎彎,一張白麵團一樣的圓臉越發和氣討喜:「那敢情好呢!」
兩人一同出了殿外後,陳婉侍穿著襖裙還不覺甚冷,倒是李玉在御前應答,穿的單薄些,叫北風一吹不由打了個寒戰。
他如今是總管大太監,從手下無數徒子徒孫裡挑出了四個好的,過了皇上的龍眼,命他們隨侍在養心殿,還欽賜了「福祿壽喜」四字。這四個一個賽一個的精乖,都是粘上毛比猴子還精的人物。
此時守在門口的是小祿子。李玉剛哆嗦一下,他就立刻乖覺地給師父披上一件灰鼠皮的襖,又塞了個不打眼的黃銅手爐在李玉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