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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嘆了口氣,沒有再說,只問:「五弟妹是來探望母后的?」
令嘉點頭,「母后之前生病,王爺牽心不已,只是母后一見他,便會記起大姐,心痛發病。他只能避著不見,但又放心不下母后,便打發我過來了。」
太子妃想到燕王和清河公主相似的面容,不禁又嘆了口氣。
她說道:「母后雖存心結,但對五弟也是掛唸的。弟妹與母后多說些五弟的事,想是能叫母后寬懷些。」
令嘉一入宣室殿的寢殿裡,便聞得一室濃鬱的藥味,但寢殿的窗扉卻是悉數緊閉,只因皇后這咳疾吹不得風。
令嘉穿過重重的帳簾,行至床榻前。
便見皇后坐在榻上,臉上還有未消的病色,她鳳目微垂,見人看不清她的目色,一隻手捻著書頁,另一隻手卻捏著一張書籤,這書是象牙織的,分明薄如蟬翼,但卻以絕妙的雕工雕出鳳棲梧桐的圖案,端的是精美絕倫。
「母后。」令嘉喚了聲。
皇后放下書籤,合上書,將它放到一邊的木案上。
令嘉瞟了一眼,便見那書書名為《渾天書》。這個書名讓她不覺生出幾分熟悉之感,彷彿在哪見過,但不等她想起,便聽皇后問道:「五郎身子如何了?」
令嘉收回逸出的神思,答道:「錢太醫問過脈,說殿下不過是一時情切,只要放寬心就好了。殿下,如今已無大礙。」
皇后笑了笑,她說道:「五郎他既能放寬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令嘉見了這笑,不免有些晃神。
皇后和蕭徹的形容只得三四分相似,這相似大半落在那雙鳳目上。但方才這一笑,這母子二人的神韻竟是像足了七八分。
都笑得一般冰冷。
但再定眼去看,皇后臉上的笑卻還是如往常一般溫柔和善,彷彿方才那股冷意只是錯覺。
她問道:「蘭芝在你府上如何?」
令嘉費了些時間,才把皇后口中的「蘭芝」和府中的某人對上號。
雖然不解皇后為什麼這麼問,但她還是答道:「我讓葉女官去管了藏書樓,她才華出眾,把藏書樓都打理得井井有條,還要多謝母后賜人。」
「你這次回去,讓五郎和她見一面吧。」皇后微微一笑,「告訴五郎,他想知道的事,蘭芝自會告訴他,別再做那些無用之事了。」
令嘉低頭應是。
她暗暗想道:方才那股冷意原來不是錯覺啊!
踏出宣室殿沒幾步,令嘉又巧遇了一人——溫淑妃。
溫淑妃很熱情地招呼令嘉,「燕王妃也是來探望聖人的?」
一個「也」字解釋了她出現的原因。
令嘉頓下腳步,回以不遠不近的淺笑,「娘娘安好。」
溫淑妃語氣關切地問候道:「聽聞燕王因清河公主之死傷心得臥病在床,不知現下如何?」
令嘉多看了她一眼,溫淑妃容色嬌美,氣質清新如晨露,即使已為人母,笑時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少女感。
令嘉心中生出幾分了玩味。
只看這顏容,著實叫人難以想到,這位溫淑妃竟有和皇子暗通的膽子。
「勞娘娘惦念了,王爺身子已是轉安。」
溫淑妃欣慰地說道:「那真是再好不過,官家和聖人知曉想是能放下心了。」
令嘉暗想,她這話還漏了一句「我也能放心了」。
從皇宮出來,令嘉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後毫不意外地在自己心愛的黃花梨木貴妃榻上見到了蕭徹,他背靠著翹頭,一雙過長的腿超過了榻尾,慵懶地掛了下來。手上正翻著一本書,似是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唇角微微一揚。
令嘉見了他專注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