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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也就不過是於深宮之中,寂寞終老而已。直到有一天,自己不知怎麼走到了一個陌生的園子裡,於是便席地坐下,執卷翻看起來,沒過了多久,耳邊就傳來一個盛怒的聲音,斥問自己是怎麼進的園子。她心中頗為忐忑不安,抬眼剛想回答,卻不想轉瞬間肩膀就被來人緊緊地抓著,而那人正是自己進宮時遙遙見過一眼的大唐天子。徐惠立即脫口喊出陛下二字,接著皇帝的臉色卻是一冷,問清了她的名字後,只叮囑自己此處是禁地,以後絕不可再進。失望的她看著皇帝遠處的身影,以為一切也就此結束了。可也許是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自那一夜起,陛下便開始只招自己侍寢,不因為才情,也不因為容貌,她的受寵更像是一場無因的綺夢,而少女的愛戀與神情卻由此掉落在了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身上。
下了軟輦,徐惠緩緩地走進這座已經漸漸熟悉的宮殿,在內室的門口跪下,聽著鄭吉在一邊向皇帝回稟道:“陛下,徐婕妤已到。”
心漸漸跳得快了些,然後,出現的便是皇帝的聲音,“進來吧。”如同平日一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深沉和寂寥。
徐惠低垂著眼瞼,恭順地走進去,再一次的行禮,與身著冕服時的皇帝不同,此刻的陛下顯得更年輕些,聽宮裡的舊人說,貞觀十年以前的皇帝英武中還透著逼人的豪氣,可現在,站在徐惠面前的這個男人卻更顯得更威嚴,冷漠,和深不可測。
李世民淡淡的叫了起,卻沒有停下手中的筆端,良久之後,他朝著徐惠的身影問道:“你過來看看朕的這幅畫怎樣?”
徐惠有些拘謹地小走了幾步,凝神朝案几上看去,偌大的畫紙上,不過寥寥數筆,桃樹的形神卻躍然紙上,可在她看來,唯一有些不妥的是,這沉鬱的筆鋒似乎和明豔的桃花不甚相合,若是群山峻嶺之作則會更顯氣韻,思忖了一會兒,她還是含糊道:“依臣妾看來,陛下畫中的桃花與尋常見到得倒頗有幾分不同,卻更顯其花之風骨。”
李世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走上前,筆尖一頓,略作思索後,俊逸流暢的行書揮之即成,
——禁苑春暉麗,花蹊綺樹裝。綴條深淺色,點露參差光。向口分千笑,迎風共一香。如何仙嶺側,獨秀隱遙芳。
隨後,又問道:“那你看這首詩又如何呢?”
徐惠眉間微微的蹙起,想來搪塞不過,心下一緊,恭敬道:“妾身以為,這詩和畫中的意境恐怕不大相稱,依陛下詩中之意似乎極愛桃花之灼灼,可畫中卻不知為何隱隱帶著股悲意。”
李世民的笑容頓時斂去了大半,帶著深意的目光在徐惠的身上停留了許久,突然大笑道:“朕常聽說,湖州之地,地靈人秀,原還不以為然,可見了惠兒,也就不得不信了。”
徐惠微紅了臉,羞澀地低頭不語,可下巴處卻被輕輕的托起,只聽見皇帝略帶笑意問道:“朕還聽說惠兒出生五月便能言語,四歲能讀《詩經》,《論語》,九歲竟能仿屈平之《離騷》作《擬小山篇》一首,不知傳言是否屬實?”
“陛下甚讚了,臣妾不過比之他人更喜廣閱書籍,並無其他過人之處。”徐惠謙恭道。
“惠兒過謙了。”李世民放下手,隨意地倚靠在軟塌上,似乎隨口道:“前些日子,德妃說你寫過一首叫《長門怨》的詩,念給朕聽聽吧。”
徐惠心裡一沉,此詩是自己受寵之前所做,講得正是深宮清冷和寂寞的心緒,這怎會傳到陛下的耳中,想到這裡,忽然看見皇帝有些不耐的神色,只好跪下念道:“舊愛柏梁臺,新寵昭陽殿。守分辭芳輦,含情泣團扇。一朝歌舞榮,夙昔詩書賤。頹恩誠已矣,覆水難重薦。”
“守分辭芳輦,含情泣團扇。”李世民玩味地重複了一遍,“那依惠兒覺得這班婕妤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徐惠一怔,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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