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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條路最順。」
嶽渠有些茫然:「那又如何?」
「不如何。」白源道,「只是這條路又不急,少說要走上幾個月,好風好月,玩景賞燈。」
嶽渠遲疑道:「畢竟是少年人……」
「少年人乾柴烈火。」白源愁道,「這一路如何忍得住?」
嶽渠:「……」
嶽渠:「?」
白源按著胸口,再壓不住失落:「我那不歸樓的洞房花燭、新婚紅綢,鴛鴦繡被翻紅浪,大婚後頭次圓房的畫冊吉禮……」
白源悵然,頓足長嘆:「由此看來,只怕是全白準備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歸樓的白掌櫃唏噓一夜, 叫人悄悄撤去新婚紅綢,仔細改成了歸寧省親的芙蓉暖帳。
雲琅人在郊外,隱約受人平白唸叨, 低低打了個噴嚏。
蕭朔蹙眉, 勒住黑馬:「可是涼了?」
「涼什麼。」雲琅不以為意, 「這般暖和, 跑起來還要嫌熱。」
蕭朔終歸不放心,撥過馬頭想要檢視,不及開口,忽然被風滿灌襟袖。
蹄聲清越,馬鈴聲叮噹作響, 雲琅那一匹馬已掠出了一箭之地。
蕭朔再不耽擱,揚鞭催馬, 隨著白影追上去。
白馬生性好疾奔飛馳, 此時察覺韁轡放鬆,只管撒開四蹄一味飛跑。蕭朔的黑馬緊隨其後, 踏過早春新草,轉眼已飆出去了數里路程。
陰山草原廣闊, 最好打馬。雲琅放開韁繩,聽著身後不遠不近隨著的定穩蹄聲,心中一片暢快, 策馬躍過碎石河灘, 才終於稍稍收了韁。
星辰高上, 月朗風涼,連綿高山腳下,已能看得見黃河的滔滔流水。
「那日踏勘戰場,到這裡時見你出神。」
雲琅回馬, 轉向隨後趕上的蕭朔:「這是什麼地方?」
蕭朔不想雲琅竟連這個也留意下來,微怔了下,心底暖熱,走馬與雲琅並轡,抬手撫了撫白馬的頸子。
雲琅忽然反應過來:「那匹老馬?」
蕭朔點點頭:「離這裡不遠。」
當年朝局艱難,先帝拖著病體應對襄王陰謀佈置,已覺力不從心。京中暗流洶湧,先帝不想讓雲琅回京攪進這一灘渾水,差人買了雲琅的馬,暗中放了雲琅出走。
蕭朔解了御米之毒,在宮中跪求先帝,自請來北疆養馬,正是在此處留了九個月。
老馬壽盡而終,蕭朔葬馬還京,帶回了匹矯健漂亮的小白馬。
雲琅撥過白馬,隨蕭朔一道沿了河水向上:「在哪兒?」
蕭朔回身:「什麼?」
雲琅心說這還用問,自然是琰王殿下昔日養馬的舊地。他迎上蕭朔視線,好勝心起,偏不好好問,清清喉嚨:「自然是我那忠良烈馬埋骨的碑墓……」
「沿河水向上三里,山陰背風河岸。」
蕭朔道:「有一處雲麾將軍忠良烈馬入葬埋骨墓。」
雲琅:「……」
「雲麾將軍忠良烈馬埋骨墓上。」
蕭朔緩緩道:「有一座雲麾將軍忠良烈馬埋骨碑……」
「……」
雲琅:「小王爺。」
少將軍若是不順著捋,最多能撐上三句。
蕭朔壓了隱約笑意,將摩拳擦掌準備將自己從馬上撲下來的雲麾將軍按住,耐心道:「我在那裡養馬,有一處小院,只是大抵已住不得人了。」
雲琅目光一亮,心裡已發癢:「有什麼住不得的?」
「本就只是隨手搭建,這些年無人修繕,難免荒涼破敗。」
蕭朔道:「你若要住,先著人收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