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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煦陪媽媽出門交了費用，北京的夏天悶熱異常，可即便如此，待在太陽下便總覺得有了些生氣。

許煦問醫生怎麼說，媽媽搖了搖頭，摸摸她的腦袋。

她知道，在媽媽心裡，自己不過是個孩子，要錢沒錢要人脈沒人脈，和自己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ldo;你舅舅喜歡你，你開學前有空多來看看他就行。&rdo;

媽媽和舅媽遠比自己想像得要鎮定，在經過了最初的手足無措後，兩個女人已經搜羅了家裡能夠動用的錢，也和其他遠親打著電話借了一圈。

媽媽的臉上，時而浮現出麻木，時而又堅定昂揚，彷彿一點都不用自己來操心。

&ldo;我姐什麼時候回來？&rdo;

表姐許霽畢業就跟一夥公益團隊去了藏區，全家沒人搞得懂她做什麼，許霽不想和這些沒文化的縣城小市民解釋，很認真地拉著許煦講了一遍他們的理想。

&ldo;姐，你去西藏撿屎了？&rdo;許煦尖叫。

&ldo;是雪豹糞！&rdo;

後來許霽也放棄瞭解釋，任由家裡人說她大學畢業撿屎了。許煦看她去了藏區第一個月，朋友圈裡的照片就沒了人樣，默默地省了錢買了一堆防曬霜寄到拉薩的中轉站。

許霽比妹妹早收到訊息，但她輾轉回到北京，已經是傍晚。強烈的紫外線在她年輕的面龐上留下了不可逆的損傷，舅舅睜開眼看到她，竟然笑了。

&ldo;你說佳佳，像不像咱爹？&rdo;他喚著許霽的小名，衝著妹妹許蘭調侃，許蘭也噗嗤笑了。許煦外公年輕時喝酒上臉生氣上臉，臉色還會轉瞬變成豬肝色，村裡人還偏生愛惹他，一個&ldo;老肝&rdo;的外號叫了一輩子。

舅媽伸手就朝他大腿擰，&ldo;像誰不好像她爺爺。&rdo;

誰也不去提那些病痛，誰也不去操心那些醫藥費，彷彿不去多問，便依然可以重複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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