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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照如今被人挾持,自然睡眠淺,成日擔驚受怕一有一點兒動靜就醒了過來。
她微微睜開眼睛,半眯著的眸光在顧升臉上定住,見著迎光的身影,她竟然衝著他甜甜笑了起來,搖搖晃晃著腦袋,軟和的故作堅強:「不疼,不難受,一點兒都不難受。」
顧升有多少年沒見過玉照的這幅撒嬌的表情了?
他恍惚許久,險些以為二人回到了當年。
當年那段叫他時時回憶起的日子。
那段時日簡直是叫他一直堅持下去的光,那段時日沒有旁人的參與,更沒有後邊那些叫人作嘔之事,只他二人,一直都只他二人。
他每日從官署回來都會打馬折道,往東市去買上一包糕點,要日日換著口味買回家。
自江都王老太妃先後離世,小姑娘親人都沒了,她大病了一場,後舊疾復發許多次,來回往復,身子骨差了許多。
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日日都與藥石相伴。
她還是那般貪玩,時常出去坊市裡逛,有時身子實在是不舒服了,也會早早在府門前搬個小凳子坐著等自己回來。
寶兒多好啊,乖巧懂事,喜歡一個人時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
是自己
是自己因為猜忌,因為聽信別人的謠言,將她推開了,永遠的推開了。
顧升連手上端著的藥碗斜了些都未曾發現,小心翼翼的與她對視,怕她厭惡自己,卻又忍不住靠近她。
看著她迷迷糊糊的容貌,心徹底軟了下來。
她這幾日跟著自己受了太多太多苦,人消瘦了一圈,臉上被凍的發紫,在被子上蹭了蹭,想必是粗糙的被子叫她疼了,便再冒險往此地留上幾日也罷,等她病徹底好了,兩人再往前趕路。
玉照頭悶在被褥裡小聲抱怨道:「這被子一點都不舒服,好難受。」
顧升直到手背被滾燙的藥汁燙到,才回過神來,他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玉照墊著臉,聲音有些沙啞莫辨:「快些喝藥,喝了就不難受了。」
本以為餵藥是一件麻煩的事,不想玉照十分配合,還跟他玩鬧起來,用嘴咬著勺子不還給他。
顧升還顧忌著她嘴裡的傷口,也不敢用力,只好一碗藥餵了許久。
等藥碗空了,顧升戀戀不捨的接過空了的碗打算離開,玉照叫住他:「我這次乖不乖?你說我喝藥好哭,我才沒有好哭!我一滴眼淚都沒掉」
顧升笑了起來,連日的苦悶和痛苦如今再玉照的這句話裡都不值得一提。
原來她還記得,記得他們的過往。
她都是騙自己說不記得的吧?
她還在生他的氣。
顧升想不出他何時說過這一句話,難不成是經過太久,他已經忘記了往昔?
「我什麼時候說你好哭了?」
背後虛弱的聲音幽幽響起。
「你就是說過」
他忽然一怔,背影怔在原地許久不動,久到聽到玉照軟軟糯糯、像是夢囈一般喃喃說話。
「道長,真的是你麼你來找我了嗎?」
顧升眼皮微微動了動,無聲息的將情緒都壓下。
深夜——
雲縣縣令府邸的金柱廣亮大門忽的從外傳來一陣陣劇烈拍打聲。
雲縣縣令儼然便是當地的土皇帝,何人敢如此粗暴的半夜三更砸門?
門房更是從未踏出過雲縣一步,只以為這世上天高皇帝遠,大齊只他家老爺的官兒最大。
哪兒來的王八羔子竟然敢如此大膽。
披起衣服匆匆趕來,見門幾乎被拍爛,塵土飛揚,門房頓時一臉怒意,「一群作死的,看看這是誰府上?你個孫子!縣大爺府上,也容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