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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頭一陣震動,海水泊沾自她嘴裡吐了出來。
水無月翼這才放開了她,起身說道:“把她抬進船艙裡去。小雪,”他轉向屬下的那名女子。“把她的溼衣服脫了,放到床上,讓她保持溫暖。”
“大首領,”櫻川雪蹲下身來,看著眼前那身穿紅衣的女子。“我們不能留她在船上。”
水無月翼轉身步向船艙的腳步停頓了下來。
他明白櫻川雪的意思。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執行主君所交代的暗殺任務,身為一群以奪命為職的殺手,的確是需要隱藏蹤跡的,更何況,他們正接近他們暗殺物件的領海,因此,留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在船上的確是分外危險,要是有個萬一,隨時都有暴露行蹤的可能。
可是……他才奮力救了她上來,難道要把她再丟進海里嗎?水無月翼想著,心裡頓時有些猶豫。
身為殺手,應以任務為要,他不該對犧牲一條性命猶豫的。
只因冷血的殺手永遠只與死亡結緣,無法和救生的仁善形象兩相結合。
每當想著自己與生俱來的身份及職守時,水無月翼心中總是有股抹殺不去的悵然盤旋……執行任務暗取敵命是他應盡的責任,每一次主君要他殺誰,他都不會猶豫,因為這是他的命運。
可這個落海的女子並不是他立誓效忠的主君的敵人,難道他真要為了隱藏行蹤而選擇讓一條人命白白葬送在海妖口中嗎?那樣,他眼前的紅衣女子不是太可憐了嗎?
他還記得當他在漆黑的海面上看到那點紅影時,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一朵飄零在海上的落花。是那樣的纖柔嬌弱,被暴海摧折……難道他要當第二個暴虐者,硬生生將這朵他奮力自死神手中奪回的紅花再度送回幽冥?
不……他不由皺起了眉頭,回首望了眼那仍陷於暈迷中的紅衣女子後,他隨即下了決定,“一切照我的話做,算算,她也沒那麼快醒過來,而等到天明時。我們也應該已經接近陸地了,到時拆塊船板把她放上去,讓岸上的人救醒她吧。”水無月翼留下這幾句話後,人便隱入了黑暗之中。
櫻川雪看著水無月翼的背影消失後的那片漆黑空間,思索著他適才的蹙眉。
一直以來,水無月翼都是撲朔迷離得像一片迷濛的霧,她總是無法懂得他的蹙眉思索。屢屢想看清他,他卻總以背影示人;拒絕任何人的接近……為什麼?她不懂,真的不懂。
身為首領,他對屬下自然恩威並存,有著適度的交流,許多同門下屬也都獲得他的關心照顧,但首領的身份卻同時讓他在自己和眾人之間劃下一道鴻溝,水無月翼只以大首領的身份存在於他們之間,然剝除了首領身份之後的水無月翼呢?無人能跨進他心底的那扇門——包括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自己!
為此,櫻川雪的眉頭也不由蹙起,更因著適才出現在水無月翼眼中的那抹憐惜。
剛才在他眉心處刻出的兩道縱深紋路在她心裡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在那一刻,她彷佛看到他心中的那扇門透出些許微光……門開了,為何?為著這名紅衣女子?櫻川雪想著,視線不由飄向甲板上那身燃燒起夜黑的紅。
混亂的影像,在冷緋衣的驚悸夢魔中雜亂交疊。
嚴厲的臉上根根鬚眉怒張,裂開的闊口吐露惡意地命令:“把胎兒打掉!那樣的孽種不能留!”
不……那是她的孩子……是一條生命……“我冷嘯天不能有這樣會貽笑天下的後代子孫,把孩子拿掉!你留著這個孽胎做什麼?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懷孕……冷家的門楣被你毀得還不夠嗎?”
她玷汙了冷家的家聲?是這樣嗎?呵!何以這個世間對女子竟是如此不公平?因橫遭強暴而失去貞潔是她的錯嗎?就因為她沒有以死相抗以維護貞節?就因為她活了下來?是不是所有人都認為她在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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