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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看了,不是這裡。」莫邪開口說,「按照瑟利塔下葬的慣例,走道的壁畫通常都是訴說陵墓主人生前記事,這座陵墓的主人是個男人。蝗蟲盜賊團比孤想像的還要囂張放肆,盜取陪葬品販賣還不夠,還大肆破壞陵墓。照這情形,第二座陵墓只怕也會不好,沒道理一座破壞,一座保持完好。」
只要一想到那個可能,心中就有一團火在燒,莫邪不會抱著救命稻草似得一點希冀心存僥倖,本來,佩戴在王后脖頸上的玉牌就最能說明情況,若是陵墓沒有被盜,靈棺沒有被開啟,骸骨不曾被褻瀆,這塊玉牌會流落出來嗎?心中已有定論,該走的形式還是不會含糊,尋找線索最好從節點入手,順藤摸瓜。
莫邪頭更痛了,她知道彌娜的憤怒和痛苦,但真的不能鬆口,一旦心軟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地獄從誕生之初就是流放之地,經過千萬年的演化,深處自有惡鬼的國度,越深就越戾氣兇暴,很不甘心卻也不能不承認現實,她和彌娜只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兩粒灰塵,境界層次完全不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傲的同時保持一顆對未知現實理智敬畏的心,這是莫邪的原則。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寧為雞首不為牛尾,地獄深淵的惡鬼都已經恢復神志,或者說,被強烈的負面能量侵蝕掉原來的意識,生出新的意識,另類的新生,惡鬼的世界實力為尊的思想發揮到極致,勾心鬥角只會更加血腥暴力赤果果,連塊遮羞布都沒有,屈人之下為了保護自己只能做種種妥協,拋棄掉道德,拋棄掉善良,步步為營處處算計,如履薄冰的滋味太難受了。
珀瑚靈敏的嗅到空氣中漾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手上感覺到濕熱的液體,低頭檢視,心中一驚,「殿下,您的腿在流血!」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受傷了嗎,到底是什麼時候?
「不用慌張,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出血的正是釘魂針刺入的地方,本來麻痺的雙腿傳來陣陣劇烈的痛楚,那種痛,跟她拔出釘魂針時的痛一模一樣。彌娜按捺不住了,拔出釘魂針,她就有可能脫離這個身體自由活動。
這份痛楚不只是身體上,靈魂也傳來撕裂的痛,親眼看見被盜空的陵墓慘象,壓垮彌娜最後一點理智,瞬間爆發出的力量讓莫邪有些吃不消,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不多的血色褪盡,面如白紙,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兩腿的血液沾濕了裙擺,腥紅的顏色格外扎眼。
「殿下,您的腿需要包紮止血,珀瑚竟然都沒有注意到您的不適,是珀瑚太粗心了!」珀瑚十分自責,溫柔如水的盈盈美目充滿自責,腥紅的顏色令她瞳孔一陣陣收縮,手微微顫抖。眼睜睜看著自己幼小連話都不會說的孩子在面前被殘忍殺死的恐懼怨恨再度湧上心頭,渾身僵硬,這份痛苦恐懼不曾遺忘,深深藏在心底化成一道癒合不攏的傷口,寄託到莫邪身上的感情彌補了她的不甘,心靈得以平靜。
白皙的小手撫上珀瑚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珀瑚稍稍回神,輕柔的聲音透出某種奇異的韻律,很輕,卻聽的分明,每一個字烙到對方一片空白的腦海里一樣,「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好的,只是彌娜又頑皮了而已,小孩子總是控制不住輕重。」彌娜洩漏出的負面能量影響到珀瑚了嗎?這麼近的劇烈也難怪會和珀瑚共鳴。
「……是。」珀瑚深呼吸,控制情緒回歸平靜,她感到奇怪,為什麼深藏心底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就被挑了出來。
使僕都是莫邪在地獄裡收服的,墮入地獄的靈魂,哪一個會沒點故事。
做古代侍女打扮的奴僕從影子中浮現,兩手呈上一個急救箱,恭恭敬敬的低著頭不敢直視。使僕是莫邪收服的,那奴僕就是使僕自己收服的,等級結構如同一個金字塔。
「藥粉敷了也沒用,直接纏上繃帶就行。」莫邪說,阻止珀瑚打算敷藥粉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