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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最後,跳鳳之舞的君霽華含上一口愛酒,她徐徐張唇,酒汁如琥珀絲墜下,在燭火通明的廳中閃亮,然後喂進跳凰之舞的朱拂曉嘴裡。
那確實是一個吻。很紮實的吻。在君霽華喂完酒後,她俯首極自然含住朱拂曉的豔唇,後者雖處於被動,卻也順從得很,好似這種事挺尋常,並非頭一遭。
他見識這些幹什麼?!
只會看得讓他燃起滿腔無以名狀的怒火!
鄂奇峰仰首灌完杯中物,熱辣燒喉又燒心,他突覺無比煩悶,頭一甩,沉著臉起身就走,筆直走出用以招待貴客的麗廳,下階梯,步上青印石道,走進花木扶疏、山石流水的造景庭園內。
阿奇……你是我第一個親上的男人……
你陪著我,當我朱拂曉三天的男妓……
心煩,被無數關於她的事整得心緒紊亂,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會壞事的。一定有其它的路可行,他和她之間可以找出一方共生,讓兩人皆贏。
天色方沈,正值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時分,園內隨處點上的絲綢燈籠起了功用,燭火透出紅綢紗,綺光彷佛在四周流動。
他雙臂盤胸,暗自深吸口氣,把思緒放在早些與寒春緒的那番交談上。
想著明日得儘快趕回,與三師弟那邊聯絡上,開始準備收尾,有寒春緒這及時雨般的“小道訊息”,他們必須在當月十五前,於江北定山坡再作另一波佈置,屆時,銳箭雙發,剿對方巢穴,再圍捕定山坡這邊的餘黨。
不能出任何差池!
為了走到這一步,他等了多久?
“大爺獨立黃昏後,等哪家姑娘呢?”
嘲弄似的嬌語一起,他的沈思被攪擾,隨即循聲轉過身。
朱拂曉髮髻鬆垮垮,欲墜不墜的玉釵斜插,她立在飄遊的綺光中,臉上的胭脂像是被酒汁染開,朱唇漫漫紅,漫過唇廓和潔顎,聳起的胸前猶有酒印,這模樣明明頹靡得很,在她身上卻顯出獨有風情。
火氣中燒,鄂奇峰卻分不清那股子熱到底是不是純粹怒火。
他抿唇不語,看著那抹纖曼身子踩著微醺步伐走近,酒香撲鼻,混合她衣上和膚上的香氣,霸道地鑽進他鼻腔中。
“鄂爺沉著臉,笑也不笑一個,是奴家那支舞沒跳好?”她晃著螓首笑嘆。“花魁娘子,一江南北。我彈琴唱曲之功勝過霽華,她舞藝則勝過我,這‘鳳求凰’是她教我跳的,真不入您的眼嗎?”
“你喝了多少酒?”他雙目微玻А�
小腦袋瓜繼續晃。“沒有多少,就一點點……一點點而已,唔……”拇指和食指強調般地比出“一點點”的距離,她忽地重心不穩,若非鄂奇峰及時出手撈住她,那片光滑額面準要磕中一旁的假山嶙石。
她若真只喝“一點點”,他的頭就砍下來讓她當球踢!
這女人喝酒、抽菸樣樣來,有時連飯也不吃,行徑囂張、姿態挑釁、言語尖銳、易感易怒,不順心時,酒喝得更兇,存心跟自己過不去。
準是他與寒春緒在小四合院談話時,她就喝上了,如果又有君霽華在旁同飲勸酒,她肯定喝得更豪氣。
他大可不必理會,身體是她自個兒的,她想如何折騰,全由她糟蹋。
但是……就是氣她這麼混帳!極想、極想緊扣她雙肩用力搖晃,看能否把她搖清醒些!
仍沉著臉,他不費吹灰之力攔腰抱起她,走進園內的六角小亭。
他想把她放落在石凳上,她偏不依,藕臂猶抱牢他的腰。
“我要坐你腿上。”她囂張性子又起。“鄂爺給不給坐?”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今日於他有恩,不敢不從。微怔了怔,他順其意抱她坐下,貢獻出結實的大腿和寬闊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