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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對那個卡夫卡式“蚤子”的存在,堅信不疑。有的朋友不理解,寫信給她說,殺滅跳蚤很容易,用噴殺劑就行了,何必搬家?
張愛玲答覆:是南美種的蚤子,非常頑強,小得肉眼看不見,根本就殺不淨。
她去看醫生,醫生也難以置信,疑心是她心理有問題,但又不便明說。
宋淇對這件事也是牽腸掛肚,便邀請張愛玲到香港來治病。但張愛玲在頻繁的搬家過程中,扔掉和丟失了不少東西,她自己說是“三搬當一燒”,不但把《海上花》的英譯稿給弄丟了,連護照也不知何時被清潔工偷走,想去香港,也去不成了。
她這一段過得相當不安穩,兼之牙痛又發作,怎麼也看不好。據夏志清講,她不像夏志清他們看病有固定的私人醫生,她看病,是到政府指定的專為窮人治病的免費醫院,路途很遠,要搭公車去,看病時還要等候多時。
洛杉磯的公共交通極不方便,去一個地方常要轉車幾次。稍有能力者,都要買部舊車代步;搭公車的,十有*是窮人、流浪漢、不懂英文的非法勞工。可以想見,張愛玲裝束怪誕,手提紙袋混跡其中,有如潦倒的bag lady“紙袋流*”之意。,該是何等狼狽!
夏志清教授後來提及此事,痛心疾首。
也有張傳作者不解:從各方面資料來看,她這時收入已經不低,為何不去找私人醫生?——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的健康成了問題,朋友們輾轉相告,都很憂心。大家認為,張愛玲長期獨居,過於封閉,且起居無規律、飲食簡單,人也就老得快。
10年前,張愛玲曾經認識了一位美籍華人、哈佛研究生司馬新。司馬新因為選了《海上花列傳》做學位論文題目,透過夏志清向張愛玲請教,與張愛玲建立了書信聯絡,後來也加入了張愛玲朋友們的行列。
此時,司馬新已在波士頓一家公司任職。1988年,他輾轉託人,在洛杉磯找到了一位名醫,答應可以給張愛玲看一看。不久,司馬新收到張愛玲來信,說已經看好了病,盛讚那位名醫“醫道高明,佩服到極點”。
太平洋上的輝煌落幕(4)
醫生的診斷是,以前大概遭遇過跳蚤,但兩三年前就沒有了,現在的瘙癢是面板特殊敏感,敷了藥就好。張愛玲說,用藥過後“奏效如神”,現在已經找到房子定居了。
朋友們這才放了心。
司馬新後來在他寫的張愛玲傳記裡,堅決否認了“張愛玲晚年有心理疾病”的說法,但是,這三年間驚人的搬家次數,似乎也不是心理正常者所為,大概還是老年心理偏執的反應。
在張愛玲治療期間,水晶在《中國時報》副刊發表了一篇短文《張愛玲病了!》,以喚起各地張迷的共同關注。可是,張愛玲並不領情,怪他洩露了個人隱私。水晶只能嘆息:“無意間得罪了她,被摒於‘張門’之外,連‘看張’的資格都失去了!”
“跳蚤事件”到此似乎告一段落,但接下來,張愛玲又遭遇了“垃圾事件”。
1988年秋,張愛玲寫信告訴林式同,面板病好了,可以找固定住所了。
沒過幾天,張愛玲又從一家汽車旅館寫信,請林式同趕快替她找房子。還沒等林找到合適的房子,她自己就在下城東邊找到了一家公寓,離她最後住的那家汽車旅館只有一英里路。在這裡,她住了有大半年。
這是一條比較嘈雜的街道,居住的人各種膚色都有,是大都市裡的“第三世界”;但張愛玲租住的公寓卻似鶴立雞群,相當整潔。不過,價格也夠昂貴的,每月380美元。
她的房間,是走廊最裡邊的一個套間,傢俱齊全。門口有信箱和對講機,信箱上用了她的本名。
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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