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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宵寒瞳孔微縮,聲音倒還平靜:&ldo;剛成親就別居?是我先前哪裡招待不周麼?&rdo;
&ldo;沒有的事,別多心,&rdo;傅深側頭,用眼角一瞥門外,低聲道,&ldo;我帶著一票北燕軍呢,都住到你府上像什麼話。&rdo;
嚴宵寒心裡這才稍微鬆快了一點,不那麼堵了,只是眼底流露出深深的遺憾:&ldo;住一晚也不行嗎?&rdo;
傅深的小心肝&ldo;忽悠&rdo;一下,軟的都快化了,含笑問:&ldo;這麼捨不得我?&rdo;
兩人在紅燭高燒的洞房裡喁喁細語,一個刻意引誘,一個有心遷就,氣氛旖旎得不像話。
嚴宵寒道:&ldo;準備了點東西,想著等你回來,或許能用上……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rdo;
雖然明知道嚴宵寒嘴裡說出來的話只能信一半,他那貌似真誠的落寞與惆悵有一多半都是在演戲,傅深還是忍不住妥協了。
&ldo;一番心意,怎麼能叫多此一舉呢?&rdo;他握住了嚴宵寒的手,誠懇地道:&ldo;沒提前告訴你是我不對,既然如此,那今晚就叨擾了。&rdo;
嚴宵寒垂眸看著被他攥住的手,&ldo;嗯&rdo;了一聲:&ldo;求之不得。&rdo;
等看見嚴府門口掛著的大紅燈籠時,傅深才從著不著北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感覺嚴宵寒進飛龍衛之前極有可能是個拍花子的‐‐大概傅將軍也沒想到自己鐵骨錚錚了這麼多年,屈服起來居然如此順溜,連個磕巴都不打。
他和輪椅一起被安放在面朝庭院的門簷下,嚴宵寒推著他,慢慢地往前走。
兩人到正房前也沒停,傅深剛要提醒他前面有臺階,就感覺到輪椅沿著一個坡度,平穩順暢地滑了上去。
傅深心頭劇震。
他終於發現了這所宅子同之前相比,不一樣在何處
所有帶臺階的地方全部被磨平,改成了平緩的斜坡,門檻全部拆除,只留下一馬平川的地面。
一看就是為家中腿腳不便、以輪椅代步的人所做的特殊設計。
對於常人來說,家裡有個殘廢,光照顧就已經令人耗盡心力,很少有人願意花大功夫去把不便的臺階門檻重新改裝。而嚴宵寒在明知道他們成親只是走個形式、傅深不會長住的情況下,卻依舊默默地將整片宅院改動了一番。
人心都是肉長的,說不動容,那是謊話。
雖然拜了堂,許了諾,可是傅深和嚴宵寒才剛剛邁出坦誠的第一步,他們中間還隔著無數秘密與分歧,誰也說不清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麼,這段感情裡摻雜太多東西,而那一點動心,一點情愫,猶如滴水入海,顯得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的感情,也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嗎?
與靖寧侯府那片浮誇的佈置不同,嚴府顯然是盡心收拾過的,處處精緻,既華麗,又幽靜。傅深甚至在房間裡看到了幾盆蘭草,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北燕小鎮的發現,狀似無意地問:&ldo;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嚴兄還是喜歡蘭草。&rdo;
嚴宵寒抓著輪椅的手無意識地一緊,隨後平靜地道:&ldo;若非時間緊湊,我還想再給你準備一池並蒂蓮。&rdo;
傅深被這句話精準地戳中了心窩,一時間竟沒接上話。
嚴宵寒彷彿是帶他參觀,推著輪椅走過一間間屋宇、長廊,最後停在一間離臥室很近的小房間外。
傅深記得這裡,這是浴房。
&ldo;要進去嗎?&rdo;傅深抬頭問他,&ldo;浴房有什麼好看的?&rdo;不就是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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