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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遭難至斯，社會浮動已極，然我國家之中心領導此二十年來方針上絕無錯誤，此點汝等或不詳知，為父則知之最稔。汝等務必盡忠於國族，自立於社會，勤儉正直，堅忍淡泊，以保我家優良之家風。汝等現在已長大，當無待我之囑咐。

汝母今後之痛苦不忍預想，汝等宜體我遺意，善為侍養，曲體親心。皚兒最好能轉近地，依汝母以居，好好予以安慰護持。明、樂仍修畢學業。汝兄弟務宜友愛互助。彥及手書

陳佈雷之所以一再給子女講明&ldo;中心領導……方針上絕無錯誤&rdo;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在這封信中沒有提起憐兒（陳璉）。陳佈雷長嘆一聲：&ldo;憐兒呀憐兒，你與父親走的可是兩條道路啊！&rdo;

那是去年秋天魏德邁發表宣告之後，陳佈雷小心翼翼地對蔣介石進言道：

&ldo;蔣先生，你大概也注意到了吧，魏德邁這個宣告是代表美國最高當局的意思的。&rdo;

&ldo;那還用說，&rdo;蔣介石連連說，&ldo;那還用說。&rdo;

&ldo;蔣先生，&rdo;陳佈雷說話時顯得很激動，胸部劇烈起伏著顫動著，聲音很低但至為誠摯：&ldo;蔣先生！勝利以還，我軍政大員大發接收財，風氣敗壞，佈雷對先生早已陳言過。但是，這不是先生的責任啊！魏德邁居然把全部責任推到先生身上，未免欺人太甚。以個人來說，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以國家來說，中國不該是人家屬國；以本黨來說，這無異在促成我黨分裂……&rdo;陳佈雷聲淚俱下，言不成聲。

蔣介石也很激動，連連說：&ldo;佈雷先生，你說下去，你說下去……&rdo;

&ldo;不管人家怎樣說，對貪汙之風，確須整頓，但是不能只打蒼蠅不打老虎……&rdo;

蔣介石一驚：&ldo;你是說孔、宋……&rdo;

&ldo;不，不，&rdo;陳佈雷挺了挺胸：&ldo;佈雷的意思是，庸之先生最好能離開中國，對國事不要介入，免得先生為難。&rdo;

一束遺書見真情(3)

蔣介石會意，&ldo;我知道你的意思，&rdo;又握住陳佈雷枯瘦的胳膊，悽然說：&ldo;佈雷先生，你對我是一片忠心……&rdo;

陳佈雷說：&ldo;蔣先生，最近我寢食不安，精神衰弱，恐怕……&rdo;

蔣介石心頭一酸，勸慰道：&ldo;你身體不好，休息幾天，回頭我叫人送你回家。&rdo;說到這

裡，蔣介石盯住陳佈雷嘆了口氣道：&ldo;唉，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呀！&rdo;

陳佈雷一驚：&ldo;蔣先生……&rdo;

蔣介石單刀直入：&ldo;關於你的小女兒……&rdo;

陳佈雷心頭一沉：&ldo;她在北平貝滿女中教書……&rdo;

&ldo;她參加了共產黨。&rdo;

陳佈雷滿頭大汗：&ldo;蔣先生，我不知道。不過聽說她激進過。&rdo;

&ldo;唉，今天的年輕人吶！&rdo;蔣介石也不勝感慨：&ldo;激進，激進，&rdo;蔣介石又親切地對陳佈雷說：&ldo;保密局給我報告，而且不止一次了，但是我是相信你的。你女兒的事與北平地下共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