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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勤有些知道他在說什麼，卻終究不敢介面，只聽王致道，&ldo;王鉞息昨天一晚上沒睡著。他是個好孩子，是我太自私了。辜負了阿元也辜負了康君。&rdo;

顧勤更不敢接話了。

王致看他一眼，停下了腳步，靜靜地，像是用眼睛又從頭到腳塑了個顧勤出來似的，終於說，&ldo;知道你委屈，阿元去的那年，我就在心裡說，我不能跟顧振雲一樣窩囊。&rdo;他說到這裡，目光有些沉下來，&ldo;這些年苦了你了，你父親丟了你一次，我又丟了你第二次。&rdo;

他向來是超逸脫達的人，萬事不縈懷的霸道，哪裡跟人說過這樣的軟話，是以就連從小跟在他身邊的顧勤也萬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當年的事，明明是自己犟了筋，更何況，本來就不關師兄的事，他想說話，卻見王致又笑了，提腳踹了他一下，&ldo;倒是你小子，真箇兒跑了個沒影，生你的親爹你也倔著，倒不如王鉞息了。&rdo;

顧勤又被踹了一下，不過卻不怎麼疼，於是，剛才的話也不好提了，大概知道師兄是從不會跟人道歉的，這會自己再說什麼都是冒犯，於是隻是笑道，&ldo;我本就不如小息懂事。&rdo;

王致繼續往前走，&ldo;他比你想得多些。你小子就是一去不回頭的。&rdo;

顧勤見師兄又有了笑影，倒是敢說一句，&ldo;其實，我覺得小息並沒有和師兄生氣，他是在氣他自己，他覺得自己太單純‐‐&rdo;

王致打斷了他，&ldo;他本來就不該和我置氣，當人兒子的，反了他。&rdo;他說了這一句卻是又道，&ldo;他是覺得對不起阿元，這個傻子，想著我沒了康君心裡不快活呢。&rdo;

&ldo;師兄‐‐&rdo;顧勤突然就是心一跳，如果王鉞息還要父親再娶康君的話，顧勤都覺得他是走火入魔了。

王致卻是道，&ldo;你不必勸他，他就是自己想清楚了才睡不著。&rdo;他說著故意看了顧勤一眼，&ldo;他比你聰明，要不然怎麼從來不捱打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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