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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自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捱了一刀,這人嘴上不吭聲,心裡肯定自責得要死。
簡叢看著他眼底疲憊的黑眼圈,到底還是心疼,就跟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想上廁所都不行,既不好意思出聲叫人家護士扶他去上廁所,也捨不得把虞長暮吵醒。
以至於等簡維民終於想起有他這個親兒子,拎著盒飯姍姍來遲,簡叢第一件事就是招著手讓自己親爹扶著去一下廁所。
簡維民整個大無語,一出病房就嘀咕:「人就在你邊上躺著不知道使喚,還給人家當枕頭。」
簡叢捂著自己被扎傷的側腰,小心翼翼罵回去:「屁話咋這麼多,但凡你跟人家一樣流一滴眼淚呢。」
這是醫院病房裡就有廁所,但簡叢就想虞長暮再多睡會,不顧簡維民的白眼執意要簡維民把他扶到外面的公共廁所去。
眼下簡叢身材清減,套著最小號的男士病號服也跟披著床單一樣,比起之前真是瘦了一整圈。
簡維民別的都還好,覺得男孩子吃點苦也應當,可唯獨就是見不得簡叢身上不長肉。
他自己圓嘟嘟的,就有些嫌棄簡叢乾癟:「我說你們也不當愛豆了,怎麼唱個歌也得保持身材。」而且這已經不是保持身材,完全是超限度減重。
「為了上鏡好看唄。」簡叢病號服外面披著虞長暮的外套,慢吞吞挪著步子,生怕扯著傷口,「那麼多粉絲都等著看你,你可不得好看點上鏡。」
簡維民不悅癟嘴:「那不瘦就唱不了歌了?不也挺多胖子唱歌,我現在是認真問你,你以後啥打算。」
簡叢就裝傻:「啥啥打算,不是挺好,還能掙錢。」
簡維民跟扶祖宗一樣扶著簡叢,立馬開始賣弄可憐,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為啥掛你電話不?」
簡叢閉著眼睛都能猜到:「為啥,醫生說你三高,讓你多睡覺,不要再熬夜了?」
簡維民更不高興了:「那你都知道你也不說回來幫幫我。」
關於簡維民的身體狀況,簡叢心裡一直有數。
他爸雖然不是什麼健身狂魔,但基本維護身體定期的鍛鍊還是會做的,只不過到底頂不住工作強度高、壓力大,多年打拼落下不少病根,吃藥跟吃飯一樣,還不算保健品,總之至少一天三頓。
「那你就讓虞長暮去幫你唄,又沒說不幫你。」簡叢就一步一步朝衛生間小碎步挪著,目光直視前方,繼續裝傻,「我就算不唱歌了去咱家公司蹲著能幫上啥啊,不是胡鬧嗎。」
簡叢想著簡維民突然提這個,應該就是想跟他說道說道的。
但他沒想到簡維民如此乾脆,張口就是:「那你讓他把戶口從虞家挪出來,搞進我們家。」
簡叢立刻被嚇到扭頭:「啥玩意?」
「就是遷一下戶口,不然我怎麼信得過他。」簡維民望向簡叢圓圓的臉上滿是認真,「不然你們倆又不能結婚,那國外的結婚證跟鬧著玩似的,總得來點實際的吧。」
簡叢先是愣了兩秒,然後才出聲說:「我也是沒想到你還挺有儀式感。」
想要把虞長暮跟他們家捆住的辦法很多,但想要真的待在一個戶口本上沒別的辦法。
病房裡,虞長暮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往自己身邊的被窩裡摸。
結果摸到一片冰涼,簡叢不在。
虞長暮當場瞌睡就醒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呆呆沖空蕩的病房看了好幾秒,他分明是記得昨天晚上簡叢醒了的,而且還跟他聊了兩句,兩個人睡在一起,怎麼今天人就沒了?
一股濃濃的不安從虞長暮心底升起,他首先伸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抹了兩把,確認這不是夢,然後二話沒說,踩著病床旁擺放的涼拖鞋便從病房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