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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結束通話後,嚴天的名字還掛在通話記錄的最頂端。林建華只拿眼角瞥上了一眼,就問:
「打這通電話的,是個條子?」
吳久生緊咬住嘴唇,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林建華也不過冷笑一聲。
「看來你倆腦子都不大聰明啊。」他用暗勁將青年拖拽到身邊,寬闊的身形遮擋住了對方所有試圖掙扎做出的反抗。吳久生此刻還戴著假髮穿著女裝,在外人看來,兩個人不過是一對男方試圖在哄有點鬧小脾氣的女朋友開心的情侶。像那樣的情節,每天都要在這樣的小商場裡上演無數次,過往的行人根本沒人在意。林建華同樣氣定神閒,整個過程裡,他的臉上都掛著微笑,語氣清淡地對吳久生說:
「你要還想讓自己男人再斷一條胳膊,你就儘管跑,我絕不攔著。」
吳久生忽然就定住,動也不動了。
那部被他撿到的手機,不是胡達,而是林建華刻意留在那裡的。他從手下來報說洗浴中心被查,青年又不見了的那一刻起就推斷出來,吳久生一定是做了某種型別的變裝,趁亂跑出來了。周圍還有警察的人在不斷搜尋這片區域,他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到處去抓人,但他猜想如果胡達就是這次行動的內鬼,行動出了差錯,條子那邊的人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絡他撤離。那是線人行動的固定路數。他和胡達接受過同樣的訓練,能夠第一時間看穿對方的思維模式。
他原本也只是想賭賭看,沒想到面前的小年輕還真是個傻子,一個人抱著電話在原地動也不動的。林建華守在一邊多瞧上兩眼,便把他認了出來。
也太好上鉤了。
這種性子,難怪胡達為了他連胳膊也不要了。
可林建華是什麼人呢。他是不怕死的人。從戀人出事的那天起,他整個人就已經死過一回了,從那以後,在道上混,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他什麼都不怕,破釜沉舟,就像條瘋狗。哪怕治安隊的人馬就近在眼前了,哪怕隨時都有被抓住的危險,他仍然可以沉得住氣,做拼死的一搏。
反正他的雙面線人身份已經暴露了,不管今天逃不逃得掉,被警方控制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倒不如索性把胡達和吳久生這兩個重要人物給綁了,還能為自己爭取到一點斡旋的餘地。
林建華不是想逃,他只是想要一點時間。在一個秘密帳戶裡,他早已經為葉浩留下了一筆錢。那筆錢不算乾淨,什麼來路的都有,甚至就連他現在的老大也不知道,其實林建華在給幫派做事的時候背地裡摳搜了不少的好處,悄悄洗成自己的,存入了那個戶頭。
一旦東窗事發,即便被抓去坐牢,按照江湖規矩,服刑期間或出獄後,他被老大找來的人直接做掉都是有可能的。
林建華接受那樣的結局,他只是想最後,給葉浩留下一筆能支撐著過好下半生的財富,安排好之後的一切,那就足夠了。
他低頭看了安安靜靜大氣也不敢喘的青年一眼,輕輕把青年摟進了懷裡。
吳久生渾身僵著,忽而從下腹傳來一陣劇痛,鏈鋸一般拉扯著他的觸覺直抵神經中樞,他不自覺佝僂子,噴出半口氣來,便兩眼一黑,軟踏踏地倒在了身前人的懷裡。
林建華撐著他,最後乾脆打橫把他抱了起來,小心地護著,就像帶著一個累極睡著過去又捨不得叫醒的愛人那樣,步入了敞開門的直梯裡。
第二十章
吳久生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漫長沒有邊際的夢,醒來的時候,兩眼的正前方,是林建華那張自上而下端詳著自己的臉。
他急促地吸一口氣,本能地往後撤去。
他失敗了,手腳都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綁著,房間昏暗,他甚至猜不透他們此刻正置身於一幢什麼型別的建築裡。唯一能確定的就只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