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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朗突然有些尷尬，咳嗽一聲道：&ldo;有時候風吹過來會聞到。侍疾那幾日，也聞到過。&rdo;

那幾日嚴格說起來已經算肌膚之親。雖然只是手與背。

阮雪音自然也尷尬起來，一時不知怎麼接話。顧星朗卻反應極快：

&ldo;你那時候，為何抹得一臉黑，還佯裝有疤?&rdo;

阮雪音訕笑：&ldo;君上這麼直接問出來，臣妾該說實話嗎?&rdo;

顧星朗意味深長看著她：&ldo;此時不說實話，便真要算欺君了。&rdo;

阮雪音想了想，放下書冊，認真道：&ldo;老師告訴我，一個人的美貌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如果你暫時不知道它會帶給你什麼，或者要怎麼使用它，不妨先藏起來。&rdo;

&ldo;你倒不謙虛。&rdo;

&ldo;容貌是客觀事實，無需自誇也無需自謙，正常對待就好。我們兩個很好看，不輸青川大陸當世任何一位著名美人，這是老師說的。&rdo;

顧星朗眉心微動：&ldo;這也是惢姬大人挑學生的標準?&rdo;

阮雪音一愣：&ldo;這我倒沒想過。也許只是湊巧。&rdo;

&ldo;但競庭歌卻沒有藏。我記得那時候她入蒼梧，轟動青川，不僅因為惢姬的兩個學生居然有一個下了山，更因為她美貌驚人，那些看著她入城的蔚國百姓甚至說，她的容色勝過他們的第一美人上官妧。&rdo;

第五十三章 玉碗盛來琥珀光

阮雪音歪著頭想了想：&ldo;其實單論容貌，算是不相伯仲。但世人看多了出自王公貴族的美人，偶爾見到山林裡走出來的，難免新鮮。更何況她一身學識本事，風華氣度自然不同，所以顯得更美些。我和她朝夕相對十餘年，已經很習慣。反而此次來祁宮見到這幾位，頗驚艷。&rdo;

顧星朗笑起來：&ldo;她也是這麼看你嗎?&rdo;

&ldo;是吧。&rdo;阮雪音笑笑，&ldo;她和我啊，相看兩厭。&rdo;

這種感覺很奇妙。談枯燥的事情很盡興，聊閒天時又很有趣。顧星朗細細回想，他的人生中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聊天物件。

淳風很有趣，但她幼稚;晚苓識大體，但他們聊天總是中規中矩波瀾不驚。惜潤、上官妧、三哥、其他兄弟姊妹、母后、父君、臣子們包括老師紀桓，他還想到很多人，沒有人能這樣和他聊天。

他的世界在這一刻是向她開啟的。

其實她也是。更久以後她才意識到，她和他半年內說過的話，超過了她二十年來的講話總和。

&ldo;至於你適才說我師妹沒有隱藏容貌的問題。她跟我不一樣。她從來就知道自己要什麼。學以致用，揚名四海，這八個字是她十歲那年講出來的。對她而言，美貌也許是雙刃劍，但它首先是一樣武器。只要是武器，就得亮出來，鋒芒畢露，這就是競庭歌。&rdo;

顧星朗定定看著她：&ldo;所以她跟慕容峋是同一種人。&rdo;

阮雪音不假思索：&ldo;很像。&rdo;

&ldo;這麼確定。&rdo;

她想了想，開口道：&ldo;你之前問過我她為何去蒼梧。其實不是不能說，只是解釋起來太麻煩。原因一剛才已經說了，她要成就功名。大祁不適合她。崟、白兩國她沒瞧上。至於為什麼不適合、沒瞧上，之前已經聊得夠多，想來君上心中有數。&rdo;

顧星朗略一思忖，用眼神表示同意。

&ldo;原因二，她和慕容峋在一起會事半功倍。不僅基於外界對慕容峋的評價，更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