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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柳叔齊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向門口處一抬手。
一瞬的工夫,屋門洞開,一個五花大綁,嘴裡塞著破布的三十歲上下男子,被兩個光頭男子押了進來,噗通跪在了地上。
這兩個押解的人,竟赫然是穿著僧袍的“圓鏡”和他手底下的一個小和尚,但兩人神色姿態,都跟過去不同,眼神恭敬,不敢造次。
何義抬頭嗚嗚地祈求著什麼,眼睛裡流出淚水來。
陳霜寧走到這人面前,垂著眼皮看了一陣。
毫無預兆的,他突然抬手抓住何義的頭頂,幾聲悶悶的骨頭折斷的聲音響起,令人駭然牙酸。
何義被綁著的身體劇烈掙扎,慘叫聲都悶在嗓子裡,粘稠的血液順著臉往下淌,倏忽間就往旁邊一栽,倒在地上,沒氣了。
屋裡,“圓鏡”和小和尚都流出驚駭的神色,就連柳叔齊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陳霜寧收回手,柳叔齊忙取出帕子雙手獻上。
一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一邊緩緩道:“都去吧。”
屋門開了,慘死的屍體被拖了出去,很快就有人小跑著過來清理地上的血跡。
陳霜寧緩步出了屋門,來到了院子裡那棵龐然的古松下。
揹著屋門站定後,他仰頭看向茂密的樹冠半晌。
那之後,他抬起修長蒼白的手,摸向自己的臉。
在臉頰邊緣摸索了幾下後,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被他從臉上扯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呼……。”陳霜寧仰著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在他身後,柳叔齊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被風吹動的青梅色長袍的衣襬,看他被風吹拂的鬢髮。
良久後,他的眼睛裡,現出了些悲哀的神情,但又轉瞬即逝。
他彎腰行禮,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院子。
過了一會兒,輕靈美麗的少女從一道門中走出,來到他身後,躬身行禮。
隨後,她雙手奉上一顆錦帕託著的藥丸,道:“宗主,這是我最近做出的新藥。”
陳霜寧微微側頭,“做什麼的?”
雪冥咬了咬唇,說:“剋制。”
她不用明說,背對著她的人已經懂了。
陳霜寧發出怪異沙啞的冷笑聲,“剋制我的暴虐殘殺欲嗎?”
雪冥臉色煞白,不敢回應。
陳霜寧冷哼一聲,雪冥只覺得眼前一閃,手心裡的藥丸已經沒了,眼前的背影也消失了。
……
不知道為什麼,蓮旦覺得今天特別睏倦,平日裡,忙完早上的活,和小旦玩一會,他就去割草、打掃院子,再去後園子拾掇拾掇,把中午要吃的菜摘了備好。
可今天他在床上逗著孩子玩,什麼活都沒幹呢,玩著玩著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蓮旦倏地眨了眨眼,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往身邊看,心裡立刻咯噔一下,本來躺在他旁邊,兩手兩腳高興地亂比劃亂蹬的小旦不見了,床上是空的。
蓮旦一驚,撐著手臂起身,一轉頭就看到床邊年輕的男人正抱著小旦,胖寶寶已偎在男人肩頭睡著了。
陳霜寧看了蓮旦一眼,將懷裡的小旦輕輕放回他身邊,然後站直身體,淡淡道:“你病了,躺著休息吧。”
蓮旦仰頭意外地看著他,眼睛睜得又大又圓,“我……我得做飯,中午了。”
陳霜寧沉默了一陣,薄唇微動,說:“我做。”
……
午飯吃的不知是面片,還是麵條,煮得太爛了,糊成了一團。
才吃一口,蓮旦動作就頓了一下。
陳霜寧一直在看他,問道:“不好吃